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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零落成泥碾作塵的衰敗凋謝之日。
然後,心中又不免嘆息一聲:唉,我所求的,不過是貞靜賢良、乖巧聽話懂事、識大體、簡樸持家的、一個能在為他送飯之時,也把盤子舉得和眉毛齊平,恭恭敬敬叫他一聲“相公”的——老老實實的女人——“孟光”而已。
盧信良終是收起了那畫。
……
這天,錦繡在廂房裡剛洗完澡、沐完浴。
她這個人,你說她細緻吧,糙的時候,簡直可以說令你忍無可忍——“呸!”“什麼她姥姥的!”“老孃我可不幹了啊!”“姑娘我忍不了、也沒法忍!”諸如此類,幹瞪著眼,她看著你,你也看著她。然而——說她是絕對的粗糙毫無章法時——可是,某些細節上,又挑三揀四、吹毛求疵,挑剔的駭人。
她的一件裹胸肚兜不見了!
錦繡的那些什麼裹胸肚兜、甚至月事帶啊之類女人物件兒,很是奇特地,一般都是她老母陳國公夫人親自過問打理。當然,她母親陳國公夫人風流浮浪,老妖精、老孽貨似的,在外的名聲一點兒也不亞於錦繡。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總之,錦繡這母親也是一朵花,開得非常嬌豔和奇葩。此暫略不提。
錦繡到處找她母親國公夫人親手給她備制的裹胸肚兜。“哎呀!春兒,可給我弄哪去了?怎麼到處都找不著呢?會不會有人給我偷了呀?”“小姐……這、這東西……也有人偷嗎?”春兒憨憨地。實在沒法理解,為什麼換個顏色,換個款式,她這姑奶奶就像渾身長了毛刺兒,一點也不肯將就。
就那樣,兩個人,一主一僕,翻箱倒櫃地,把個屋子弄得狼藉滿地,就為了找一件錦繡口裡所謂的什麼款兒什麼花色繡紋的裹胸肚兜……
終於,找著找著,眼看她主僕找得滿屋子裹胸肚兜彩旗般飛舞——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男人足靴的沉穩之聲。
“——啊!小姐小姐!我找著了找著!是不是這一件啊!是不是?是不是啊?!”春兒剛興奮起來。錦繡沒好氣接了拿過來一看,說一聲“唉,哪是這個”,隨手一扔,就要把春兒拿給的那件繡錦鯉海水紋的秋香色軟緞肚兜往珠簾臥榻後一甩——
“葉…錦…繡!”
男人的臉黑得難看。
盧信良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撞網的大頭魚,臉突然被什麼軟軟的、香氣撲鼻的東西一罩,整個人昏天黑地。八十的老頭轉磨磨似的,簡直蘿蔔放在磨盤上,轉得頭暈眼花。
整個屋子頓時安靜下來。
壁上紅燭盞盞。
春兒嚇得不知所措。";小……小……姐”忙扯她主子袖口。
錦繡卻是突然“噗”地一聲。
落針可聞中,她本是先一愣。
而後,東倒西歪,花枝亂顫,也不顧旁邊春兒的尷尬和拉扯,笑得就差沒成土地老倌吃三牲,一臉的齜牙咧嘴和難以相信。
“你看看他!啊?——春兒,你看看他,看看他……噗,哈哈哈……”
盧信良忽然覺得,他這一來,絕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那天的盧信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
12。第十二章 看誰佔上風
盧信良忽然覺得,他這一來,絕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那天的盧信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那驟然蒙罩在他臉上的物件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儘管,那香氣曖昧撲鼻的物件兒讓他剎那的迷怔和疑惑——然,一隻戴有墨綠寶石戒指白皙的手正要準備往下使勁兒一扯——忽然,錦繡眼明手快,倒是先聲奪人,一把將那物件給奪了回來——
“喲喲喲!碰不得!碰不得!你個盧大相爺大聖人可千萬不能碰這些東西啊!”
錦繡忙把東西往身後一藏。
咧嘴,嬉皮笑臉,接著,又給邊上的春兒使眼色眨眼睛:“春兒!春兒!”意思是,趕緊把那些滿地的肚兜裹胸給收拾了,你盧大相爺看著可不太好……
春兒暗想:虧得小姐你還有這麼一點點羞恥之心啊!埋頭,咬牙,忙蹲著身貓腰輕手輕腳收拾了,這才面紅耳赤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兒一鑽,掩門出去。
盧信良倒揹著兩手,這才淡淡地開口,問:“你那是什麼,嗯?”語氣頗有些疑惑。
“哈?——什麼什麼?”錦繡裝傻,打著哈哈。想是正如春兒所想,這點羞恥之心,還是有的。
“你手裡,背後藏的、鬼鬼祟祟、並剛剛甩我臉上的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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