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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最近對她格外“關照”,猜想就是易鶴安在背後與先生說了些什麼。
當然絕非是什麼壞話,估計是“殷嚦嚦雖是性子頑劣悟性極好”云云,再拿出她老爹對先生的恩情百般遊說,讓先生決心拯救她這個廢料。
“殷大小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倘若沒有,麻煩大小姐高抬貴腳。”
易鶴安見著殷嚦嚦那張臉愈發陰沉,他的心情就愈發舒暢,就連被殷嚦嚦踩在腳下的書都絲毫不介意了。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
殷嚦嚦豈會不知看自己吃癟的易鶴安會有多暢快,她咬牙,凌厲的目光若是可實質化,易鶴安早就被她萬箭穿心。
易鶴安注視著殷嚦嚦那雙黑得發亮的眸子,透著的絲絲危險與狠厲就像是夜行的狼,他知曉殷嚦嚦要動手絕對是往死裡打的。
於是他的唇瓣緊緊抿起,兩人靜靜地對峙後,他緩緩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手字音落罷,殷嚦嚦就隻手揪住他的衣領,“呵,哪個混球曰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還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呢,今兒我就動手怎麼了!”
學堂裡還未走的人注意到動靜紛紛看過來。
一身玫紅的少女揪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少年,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頗為兇狠地昂著,嫣紅的唇不停地吐著威脅的話。
他們面面相覷,學堂裡多是鎮子一併長大的夥伴,對於殷嚦嚦與易鶴安時不時地劍拔弩張,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殷嚦嚦揍起人來的厲害,他們都知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被殷嚦嚦打過得三百天。
而易鶴安是要參加今年秋闈的,是全鎮的希望,可千萬不能再向往年一樣出意外……
他們猶猶豫豫地想開口,可又怕惹禍上身,於是將目光投向趙笑笑。
趙笑笑清清秀秀的臉滿是委屈,為什麼又是他?
在眾人期許凝重的目光中,他顫巍巍地走向殷嚦嚦,還沒來得及開口,殷嚦嚦頭一偏,一記刀眼嚇得趙笑笑差點跪地上叫老大別殺我。
眾人:“……”
他們怎麼會突然寄希望於趙笑笑?
殷嚦嚦收回虐殺趙笑笑的眼神後,重新看向易鶴安。
當事人易鶴安反而面色無波無瀾,只是在察覺揪著他衣襟的手不停地收緊,他的唇緊緊抿成直線。
“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每日讀書讀的我都要吐了,讀書吐了不說,我還得……”
殷嚦嚦氣得肩膀直顫,她最看不慣易鶴安淡如止水的樣子,這樣就會將氣得不得了的她襯得很沒場面。
就像現在,明明被自己抓在手裡,他卻還鎮定地要死,而她揪著他,就只是揪著易鶴安的衣襟而已。
殷嚦嚦那個氣啊。
殷家和易家是不對付,但她可不像易鶴安這種卑劣小人。
沒錯,殷嚦嚦就是看不起易鶴安的做派。俗話說無商不奸,到易鶴安這裡簡直髮揮到巔峰。
自幼相識時,易鶴安就是個善於虛與委蛇的卑劣小人。
她狠狠地將易鶴安往下一拉,兩人貼面貼得很近,呼吸相互紊亂著。
易鶴安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微彎的嘴角扯起一抹挑釁似的不屑。
殷嚦嚦氣得手抖,咬牙切齒道:“等你秋闈結束,我再揍死你。”
撂下狠話,她就生怕自己反悔立刻讓易鶴安血濺當場,手指一鬆,掌勁狠厲地推開他。
幸虧易鶴安早有防備,死死扶著桌角的手指節泛著青白,硬是穩住了身形,沒有栽倒。
他入鬢長眉緊緊地皺著,望著殷嚦嚦眸色愈發森寒。
殷嚦嚦斜睨了他一眼,面露譏誚,轉身拎小雞崽兒似的拎起趙笑笑。
“走,捉蟈蟈去。”
殷嚦嚦那道玫紅的身影消失於學堂,旁觀的幾人紛紛上前,“鶴安,你沒事吧?”
“無礙。”
易鶴安搖搖頭,視線落至漸行漸遠的那點玫紅,嘴角微微下撇不至於透露情緒,可眼神滿含諷刺。
殷嚦嚦就是自恃極高,從小便是如此,長大後只增不減,這股自恃讓他從始至終都穩操勝券。
甚至於因為年紀增長後她更能控制情緒,真正動手的次數就愈發少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殷嚦嚦不動手,易鶴安就有恃無恐。
他不悅的神色逐漸舒緩,低頭看向桌案那本書,清晰的腳印著實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