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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姑子庵偏僻,怎會用得上這般華麗的綢緞?”
樵夫沾了白雪川的光不必睡在柴房,也樂得跟他多說兩句:“公子有所不知,這地方住著一個公主哩。”
“公主?”
樵夫見他露出幾分笑意,道:“您別不信,真是往西三百里皇宮裡的公主,因為得了惡疾,被送到這地方養病,你看看這房裡的漆木桌椅,這玉枕,都是給公主準備的。”
白雪川看那玉枕不大,想來那公主也還是個小孩兒,道:“那我們在這兒,豈不是佔了公主的地方?”
“公子莫要擔心,說來也可惜,這公主一年多沒出門,庵裡的姑子說也照顧不過來,就在前些日子,半夜突發疾病,死了。”
“哦?那倒是可惜了。”
白雪川注意到那床上的玉枕,本來應當是一對,如今只剩下一個,想起庵里尼姑前倨後恭的貪婪之態,心下便有了幾分猜測,追問道:“既是前幾日的事,應當趁頭七未過報給官府才是,怎麼我瞧這庵裡連個白綾都未掛?”
“公子這說的哪兒的話,這準提庵是佛門清淨地,那公主身染惡疾,放在庵裡,若是傳到附近的農莊上該怎麼好。”
白雪川聽到這兒,大約也明白過來,不禁可惜這瀚雪山如此美景之後,竟有這一番世態炎涼。但聽那公主已身故,再如何究責也無濟於事,只得暫且作罷。
待到了中夜時分,雪停月出,白雪川睡得淺,禪房後又有尼姑半夜起灶解饞的細微聲響,心下不耐,起身開窗,見瀚雪山如覆月華,奇美得不似人間景,便起意夜遊。
樵夫正在外間的榻上睡著,被雪風一吹便醒過來,見白雪川攬衣欲出門,道:“公子可是要出去?”
“我見雪景喜人,情不自禁,老丈先睡吧。”
樵夫道:“公子要往山下還可,山上可去不得。”
白雪川道:“這又是為何?”
樵夫一嘆,道:“還不是這準提庵的女尼將那公主的遺體隨便扔上山,想來那公主客死他鄉,冤魂未消。日前我那同村的放羊童子趕上山放牧,下山時發現的羊群莫名少了一隻,他爹上山去找,只發現了那羊屍掛在樹上,又說看見了個碧眼妖孽,疑似公主的冤魂,這幾日都無人再敢往準提庵上面的山道上走。”
放了常人多半是能避則避,不過白雪川正當少年時,最喜這種奇談異事,反而起了幾分興致,出了庵門,便徒步往山上去了。
瀚雪山上正是明月出天山的時候,蟲鳥皆默,天地之間一片寂然純澈。
白雪川慢慢地走在山道上,待看罷雪月天光,流連忘返時,偶然回頭,卻見身後不止一排腳印。
雪地上有一排彎彎曲曲的腳印,很小也很細碎,看起來像是某種好奇的小動物,遠遠綴在他身後,猶豫著要不要現身一般。
莫不真的是那公主的冤魂?如果是的話……未免也太過可愛了。
白雪川莞爾一笑,倒也沒戳破,繼續往山上走,偶爾回眸時便見那串小腳印又跟了一圈,淹沒在一株雪松後。
似乎是好奇這小妖精能跟到什麼時候,白雪川起了幾分壞心眼,腳步加快了些,待走了二三十步,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小小的痛呼。
等到白雪川回頭時,便只看見雪地上多出來一個坑,坑裡躺著一隻小鞋。
——怎麼笨兮兮的。
走過去拾起那隻小鞋,白雪川左右看了看,卻沒發現樹後有什麼人,直到頭頂上碎雪飄落,白雪川下意識地往旁側一躲,下一刻樹上便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直接就掉在了軟軟的雪地裡,白雪川看不過去,伸手扶了一下,才讓她爬起來站穩了身子。
雪膚烏髮的一個小女孩,光著一隻腳站在雪地裡,明明凍得發抖,還瞪著一雙碧綠的眼眸氣鼓鼓地望向他,手裡拿著一根不知道哪兒摸來的尖頭樹枝,指著他大聲道——
“此、次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吃的來!”
白雪川見這小姑娘鼻尖上還沾著雪花,不禁失笑道:“怎麼像個狼崽兒似的。”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住小姑娘毫無攻擊力的樹枝。
那小姑娘一擊不成,轉身就想跑,卻讓白雪川一下子抱起來,短短的手腳四處撲騰了一會兒,白雪川待她稍稍冷靜,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嗯?”
“不要你管!”
小姑娘努力蹬了兩下,又讓他直接握住了腳丫,還在腳心處不輕不重地撓了一記,小姑娘頓時整個人都縮了一下。
白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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