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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載她與莊嚴王正是交過兩次手,知道這是個不會輕易表露出情緒的人,顯然白雪川的情況比她設想得更可怕一些。
衛將離縱身從密宗側一處不起眼的山坳翻上去,藉著松蔭的掩護落進密宗院落中時,當即為眼前的畫面僵住了。
她也曾見過各種各樣的殺戮,卻從未見過這樣毀滅性的,恍如被某種從地底而生的妖物碾壓過一般。
那些屍體下的紅流織成一道血網,恍如一張人世所不存的地獄繪圖。
“……昨晚你聽見了嗎?”
衛將離在一處佛龕後聽著打掃屍體的低階僧人語帶恐懼地回憶。
“當然聽見了,我只覺得那聲音吵得很,像是有個鬼想奪走你的意識一樣,在床下足足躲了兩個時辰,那聲音才過去,今天一早就看見師兄們都這樣了。”
“我記得,以前最喜歡吹壎的,好像是死去的普慧……”
“別說了。”
僧人們心頭髮麻,不敢再說,便低頭繼續打掃起來。
衛將離聽了一會兒,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她以各種方式對密宗的地形滾瓜爛熟,如果給她一個契機,她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這座山血洗一空。
向密宗後山上副峰,有一座殘佛閣,自在這裡清修過的人被關入地獄浮屠之後,這裡就成了密宗的禁地。
而她從前來密宗,大多是奔著地獄浮屠去了,還從未來過白雪川當年在此清修的所在。
跨過地上屍陳於此的僧人,拾階而上時,空氣中開始隱約流動起一些血腥味。那血腥味並非實質,而是一種每走一步,都似乎有鐵鏽與毒液在侵蝕面板的錯覺。
衛將離並沒有停,她知道她來對了。
待走到殘佛閣前時,正門半掩著,地上的佛經落了一地。衛將離隨手撿起一本,習慣性地翻到最後……那一頁上有她熟悉的筆跡。
他在治學上是個很嚴謹的人,做過批註的書絕不會亂放,更不會如這般隨地棄之如敝屣。
雖然是密宗的書,但都是前唐時的佛家經典,不乏世上獨此一本的孤本。衛將離還記得小時候白雪川教她的話,便躬下身將地上散落的書籍一一撿起,分門別類地放回書架上,待將最後一冊《長阿含經》放回書架頂上時——
毫無徵兆的,書架後的暗處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很冷,以衛將離的修為也感到她的手腕在被接觸到的那一瞬間快被凍僵了。
“阿離。”書架後的人依然是有著她記憶裡儒雅而溫沉的嗓音,但還是隱約透露出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漠然。
“……”
有那麼一瞬間衛將離很想躲,她想過很多種見面的方式,卻總是會想起自己的那一天無能為力的怯懦。
“阿離。”他又喚了一聲,那隻冰冷的手鬆開她的手腕,手指碰到她的脖頸,徐徐往上掃過她我下頜、臉頰,眉眼,半晌才道:“……好在你還沒有變。”
“你怎麼,不等等我……就自己回來了?”
“想你了,就回來了。”
……和許多年前他對他說的一樣。
……
十二月初十,西秦朝廷驚聞密宗血案,緊急釋出通緝令,昭告天下有誅殺魔頭者封萬戶侯。
十二月十五,諸名門宗師匯聚夔州,要求清濁盟就魔頭一事做出態度,清濁盟模稜兩可。
十二月十九日,朝廷追加懸賞,殺魔頭者,即封國師,福廕宗門。西秦江湖中上百高手圍殺白雪川,弦月初上時,無一生還。
十二月二十五日,帝都生異象,萬獸嘯皇城。
十二月三十,朝廷以血案有隱情為由,撤回通緝令。
十二月三十一日,西武林盟主與魔頭約戰,一戰過後,下落不明。
遙川,柳西河。
“唔……江湖傳言其六,西武林之主棄百姓於不顧與魔頭私奔,衛盟主如何作想?”
“我又不是皇帝,怎麼天下百姓的福祉也壓到我頭上了?早知道他們這麼想,我還不如舉兵去抄了皇宮。”
船兒徐徐在水面上搖動,衛將離伸手摺了一根拂過水麵的枯柳枝,攪亂一桌之隔的那頭,某人倒映在水裡的影子。
“真的這麼生氣?”
“嗯!”
“早知如此,何不當時便從了魔頭,省得打個樣子還把自己骨折了。”
衛盟主惱羞成怒:“要你管!”
“該我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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