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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層裡傳來被禁與此的人的厲嘯,還有一些喪魂失智的大笑。衛將離來不及對自己的恐懼做出反應,待到了第一層門前,塔門一開,一股陰寒的風迎面撲來,一瞬間骨髓裡彷如結了一層碎冰一般。
猝不及防地,衛將離的膝蓋失去了知覺。
而早有準備的法嚴王反手就是一掌,將她打回了索橋外。
“想救白雪川那個妖孽?回去再練一百年吧,廢物!”
冷風凝成了一條線從耳中穿過,飄搖的雪花此刻失去了它所有柔軟而聖潔的一面,冰冷無情地落入她漸漸空洞的眼底。
——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是死了的話……現在白雪川是不是在奈何橋邊等著我?
——但願見到他時,他不要說我傻。
——不然,我要生氣的……
空寂至虛無的死之哀息爬上面頰,最先聽到的不是忘川搖櫓的水聲,而是鐵鏈和驚恐的怒吼。
“誰給你的膽子敢叫老夫的徒兒廢物?!”
隨後的事衛將離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師父來了,她可以閉上眼了。
但並沒有如她所想的一般,現實是……沒有人能為她的一時疏忽掃尾。
“師父……沒能救他出來?”
夫昂子是衛將離心中無所不能的最後一道依靠,如果夫昂子都做不到……那誰還能救他?
衛將離按住了發痛的右眼,不知是不是峽谷鬼聲所致,眼前總是幻覺一般跳躍著一些古怪的字元。
“為師去了地獄浮屠之底的冰牢,雪川已走火……”夫昂子閉上眼道:“雪川對那浮屠之底冰壁上的佛理已入頓悟之境,為師若打擾了他,只怕妖擾了他的修為。”
衛將離動了動乾涸的嘴唇,看著他虛弱道:“師父,我不信。”
夫昂子嘆了口氣,道:“你救不了他,為師亦然。”
他只能這麼說,在見到白雪川已然半心入魔時,夫昂子就知道這世上再也無人能幫的了他,除非他壓制住心魔,才能自己把自己放出來。
“他要在地獄浮屠被關多久?”
“三五年有之,十五年有之。”
衛將離眼中神采慘然,茫然問道:“師父,人犯了錯,不能重來嗎?”
“你想重來嗎?”
“當然。”
“好。”夫昂子沉聲道:“你要知道,這就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我的……錯?
這一刻,夫昂子的聲音變得十分嚴厲起來。
“你不止要有武力,還要有權力,記住這些人……你要有足以挑戰這些人的膽魄與智慧,在他還在尋求自身之道的這幾年,你想想該如何去做吧。”
武力、權力。
衛將離按住劇痛著的、像是什麼東西正在開裂的右眼,神色帶著一絲瘋狂意味般說道:“我想當他了……”
……
夔州·喬家。
一場大雪過後,門前的石獅子都被雪掩蓋得看不見形貌。便是大風大雨都經歷過的江湖人,也曉得該沾的紅塵俗事也要沾一沾。
也是為了逗懷孕中的夫人開心,喬清濁便不帶家僕,親自上陣去掃新宅的門口的雪。待掃了一半,忽然發現石獅子後有一堆厚雪,拿掃帚輕掃了一下,竟然發現一片衣服的邊角。
“是個人!”
連忙拍去那人臉上的雪花,竟然是衛將離睡在了石獅子後過了半宿。
喬清濁嚇得魂飛魄散:“將離妹子,怎麼在這兒!”
喬夫人挺著肚子忙對家僕道:“快、還不快把人救出來,其他人去燒熱水薑湯……哎,要什麼薑湯,快去請大夫!”
家僕們立時手忙腳亂地把人從雪坑裡刨出來,喬清濁趕緊掐了一下衛將離的人中,後者便轉醒過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喬清濁看見衛將離睜眼的瞬間,碧瞳深處有一抹妖異的血紅閃過。
“妹子,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睡在了外面!”
衛將離坐直了身子,拍掉手上的碎雪,面含歉意道:“抱歉,喬哥,嫂子……我剛從涇州來,在城外六十里時馬凍死了,只能徒步走過來,實在累得不行了……”
喬清濁又氣又好笑:“這是什麼道理,親妹子來拜訪怎會拒之門外?你這是要讓你嫂子罵我啊,還不快進屋。”
喬家人十分熱情,待衛將離沐浴過後換了身衣服,喬夫人要去摸一摸她的手是不是冷,衛將離卻退後了一步。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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