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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關天,請你們快點!”
老太醫們立刻忙了起來,看了一眼閒飲露出來的手指還在發青,想來多半內傷比翁玥瑚還嚴重,卻好似不知疼似的,互相間都有幾分咋舌。
真能忍啊,這西秦口音的人……
閒飲心思一鬆,又覺得哪裡不對,抓過旁邊一個不太忙的太醫問道:“你們剛剛說她服用了兩種對沖的藥,我看她之前也沒什麼病,喝的是什麼藥?”
“這……”那老太醫有點抖,道:“本來喝的就是虎狼藥,就算娘娘用了其他靈藥解了藥性,也傷了身子,本來也沒什麼,只是以後若有孕,還需得小心看護。”
閒飲一怔,掐得那太醫發疼:“您這是……什麼意思?”
“俠士切勿著惱,這是上面所下的命令,她們是西秦人,還是衛氏皇族的後裔,若是讓她們生下有衛氏血脈的皇裔,日後怕是、怕是難纏,索性就讓她們徹底避孕……”
……我西秦的姑娘,嫁到你們這兒來,你們就是這麼對她們的?
太醫們見他滿臉殺意,正顫巍巍地想逃之時,卻聽閒飲強行冷靜下來
“有信鴿和紙筆嗎?我想寫封信。”
☆、第82章 城
翁玥瑚恍惚間彷彿夢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她歡欣地試穿著細心繡了半年的嫁衣,那嫁衣上,每一處的穿花蛺蝶、每一寸的雀尾卷草,都和少女的待嫁心情一起繡進了心尖上。
然後天空就下起了雨,下得很大,在她還擔心著會不會淋溼她的裙裳時,年邁的涇陽公親自上門,告訴她,她未來的夫君,在她出嫁的前夜死了。
死了?
尹家的人沒有給她看屍體的機會,後來她才從侍女們的風言風語中知道……她未來的夫君並不是死了,而是逃婚了。
她做錯了什麼?是她從前寫的詩詞不夠好?還是和其他貴女的傳言惹他不喜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翁玥瑚一直困擾於這個問題,即便所有人都嘲諷著她的不幸,但她不願意將自己的婚姻將就於另一個她看不上的人身上。
再後來,就是和親。
遇到那樣狼狽的衛將離之後,至少翁玥瑚知道了自己絕不是最慘的那一個,有想過好好和她一起相互扶持著在新的後宮裡生存下去,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人生啊,從來事與願違。
……你怎麼又以這種無辜的姿態出現了呢?無緣無分地死了,不行嗎?
翁玥瑚睜開眼時,眼前搖晃著一些縹緲的黑影,閉上眼讓意識漸漸回攏時,卻發現那是馬車搖晃的窗簾,微風送來了滿天屬於宮外的星子和自由的空氣。
馬車像是刻意找了平坦的道路,搖晃得很輕,讓她並不覺得腰痠背痛,但周圍的藥味還是提醒她現在狀況不妙。
好疼……
剛剛抬起沉重的頭,便不由得又倒了下去,正好這時馬車也停了,閒飲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你們調了多少兵?”
“回稟公子,公爺已調了七萬天狼衛,從太荒以北的天懸關繞來……只是此次調兵,是擦著陛下的軍令邊緣呼叫的,當真要以此為始對東楚宣戰?”
“不,勞民傷財的事我們不幹,還是按衛盟主的策略,策應東楚內部重新洗牌,只是我怕楚皇是過河拆橋之人,衛盟主也與我談過,我們雖與楚皇合作,但也要將殷楚太上皇、太后的命和勢力記在目標上,明白嗎?”
“那我西秦這邊?”
“第一,支援霜明太子逼宮篡位,第二,想方設法阻止匈奴南下。”
“霜明太子登位之事公爺本也有意,只是天狼衛為西秦內地之軍,如何管得到匈奴的地盤上去?”
“不需要你管,只需要到時接洽一下便是,匈奴乞顏部,可不止有霜明太子一個繼承人,與其捏在一個隨時都要失控的呼延翎手上,還不如捏在自己人手上。”
——他們在說什麼?
翁玥瑚撐起身子,正想開口詢問,手卻不小心按到了發上被拆下來的釵環,被鋒銳的邊角扎到了手,讓她不由得嘶了一聲。
車門瞬間被開啟,閒飲一臉緊張地半個身子探進來——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兒疼?要喝水嗎?”
“……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閒飲拿了壺溫好的麥茶遞給她,道:“這裡是壽州,等到了前面三里的渡頭,我們換水路,大約過個五六天就能到邊境了。”
溫茶入口,緩解了幾分傷痛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