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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蘿微微一嘆。
秀心宮在殿中監有耳目,若是皇帝有所異動,或者是在某個值得注意的妃嬪處留宿,便會偷偷向慧妃這裡傳信。
這一日間,慧妃對情報忽然要得十分詳細,連皇帝在什麼地方停留了多久都要一一細問。而自從聽說陛下近暮時從玄覺殿帶人離宮後,慧妃便一直未睡,熬到現在。
碧蘿勸不動,正束手無策時,外面便來了一個小內監,一來便徑直而入,在慧妃面前跪下。
“拜見慧妃娘娘。”
慧妃並未喊他平身,甚至於眼睛都未曾從繡制的同心結上移開,道:“直說吧。”
那小內監嚥了一口口水,伏在地上道:“司禮監的馬車時三刻才從西門回來,在玄覺殿前便停了,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進了殿,然後龍光殿的晴紛姑姑帶著衣服過來,又過了片刻,陛下便從玄覺殿裡出來,龍顏……龍顏甚悅。”
“……”
慧妃眼中的神采倏然一淡,似是忽然間失魂落魄,連手指上滴下的血染紅了快繡好的同心結也恍若未覺。
“娘娘,你的手!”碧蘿一陣手忙腳亂,拿過藥膏喝棉布,小心包好慧妃的傷口,道:“娘娘對陛下用情太深,萬勿因此傷神啊!”
慧妃那雙美麗的水墨眼裡一點淚水都沒有,怔坐了許久,低頭對地上的小內監道:“辛苦你了,碧蘿,把本宮的瑪瑙玉墜賞給他。”
小內監終於鬆了口氣,道:“奴的命是娘娘救的,怎敢討賞!娘娘但凡有所吩咐,王順安願效死力!”
“本宮知道殿中監少監沒少找過你麻煩,這些小賞賜只不過是補償你的辛勞,你去吧。”
待那小內監千恩萬謝地離開,碧蘿頗有些擔心道:“娘娘,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昨日新歡,今日舊愛。可笑我還曾笑江妃老矣尚能飯否……原來我也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本宮困了,扶本宮去休息吧。”
“那您這繡品——”
慧妃看了一眼血染的同心結,淡淡道——
“燒了吧,已經不需要了。”
……
紫霓花紅西城外,珞珈鐘聲洗山巒。
在山頂望著楚京的繁華,彼方越是燈紅酒綠,越是襯得出郊外山廟的清寂。
“坐禪多年,雪川兄對這繁華人間可有新的體悟?”
“我目盡之處,俱是紅粉骷髏,處處腐門朽梁,恨不能一把火焚得清淨自在。”
身後的禪衣佛者咦了一聲,打了個佛號,道:“你今日這嗔氣來得莫名,何也?”
“何也?”
白雪川笑了一聲,語調沉暗道——
“因痴而生,因貪愈烈,因恨欲殺。”
佛者嘆了一聲,道:“貪嗔痴恨你一樣也戒不得,五毒俱全,難怪衛盟主總要避你兩分……只是貧僧不明,你一向不在她面前顯出修羅面,可是她惹惱你了?”
“我又何曾生過她的氣?不過是聽她口口聲聲向我討保楚皇,一時殺心難抑罷了。”
“這……她不是被迫和親嗎?貧僧曾聞衛盟主性烈如火,如今心這麼寬?”
“我至恨之,非是她嫁與他人,而是蒼鷹折翼,甘落泥淖……阿離本應是縱橫天下無所懼之人,自到了東楚,事事如履薄冰,豈不可笑?殷楚在我眼中不過將就木之老人,欲救之慾毀之,均在一念之間。”
“你果真要殺楚皇?”
“佛子溫儀,你向來知我秉性。單單殺一個楚皇……何能止我之恨。”
“……”
廟中的夜鴉聲陡然驚起,淒厲鳴叫著飛入山林的窠臼中。
而佛子溫儀則是正面感受到了佛魔之怒……他與白雪川雖交情不深,卻也知他若真的動怒了,就非是簡單的武力相搏所能善了的了。
何況,便真的是武力相搏,如今又有幾家大能摸得清他的底細?
佛子溫儀並不是固執己見的人,因他修得紅塵禪,反而比之俗家之人還圓滑些,掃了掃茶盤道——
“你莫要在貧僧這出家人面前叨扯紅塵□□,會壞了貧僧修行的。”
白雪川閉上眼,周身肅殺之氣稍斂,面上又恢復尋常的疏淡神態。
“我這些話你若聽進心裡去了,只能說明你修行還不到家。”
佛子溫儀一噎,唉了一聲,道:“貧僧修行不如你,你醫術不如貧僧,便當扯平可好?你那雪蓮釀要製成雪蓮丹尚需兩日,兩日後你再來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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