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部分(第3/4 頁)
爵位意味著身份、田地與金錢,陣亡者的家眷可以繼承這一切。
樊撞山被封為破軍侯,這一賞賜當之無愧,全軍山呼萬歲。
東海王是這一戰的見證者,與別人一樣,他感到極度振奮,一度曾想與樊撞山一同衝鋒,幾番猶豫才放棄這個過於大膽的念頭。
他還非常困惑,對敵軍、對皇帝都感到困惑,當陣腳穩住之後,他忍不住抬頭向戰車上的皇帝問道:“敵軍明明勢強,又以拼死戰鬥聞名,今日為何膽怯?”
韓孺子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若素,大聲道:“敵軍死戰,乃是因為身後有主人逼迫,圍攻大楚京城是首功,主人捨不得讓給奴隸,親自出動了。”
“神鬼大單于就在軍中?”東海王吃了一驚,與眾人一同向對面望去,除了黑壓壓的人群,什麼也看不清。
“或者是他本人,或者是他的心復,能夠自作主張,而不是沒頭沒腦地一直向前衝。”韓孺子笑了一聲,“主人越膽怯,對待奴隸越嚴苛,反之也是一樣,敵軍越不惜命,敵酋心中越怯。如樊將軍者,朕只怕他一去不返,見他平安歸來,如得一城,絕不想讓他陷入陣中。敵勢雖強,其心卻懼,朕因此敢與之一戰。敵酋不知底細,以為楚軍背後還有伏兵,又怕城裡軍隊內外夾擊,因此不敢放手一搏。神鬼大單于,不過如此。”
“非陛下親征,別人即使猜到敵酋心怯,也不敢出戰。”東海王佩服得五體投地。
入夜之後,楚軍撤往函谷關。
行軍途中,樊撞山才發現肋下血流不止,原來是受傷了,“嘿,無恥之徒,不敢明面射箭,卻以暗箭傷人,我當時把箭拔掉,過後卻忘了。”
韓孺子率軍奔往京城時是急行軍,撤回時卻是正常行軍,沿途橋樑、道路都不破壞,兩座城池也都留人駐守,並且設立大量哨所,監督敵軍動向。
韓孺子猜對了,準確地說是趙若素猜對了,敵軍果有怯意,鋒頭一過,沒有再來追擊,只是專心圍城,在外圍建立大量壁圍,看樣子是要採取守勢。
函谷關守將崔宏得知京城的訊息之後,親率全體將士,出城三十里相迎。
皇帝這一戰絕非大勝,更沒有解脫京城之圍,卻令楚軍士氣大振。
韓孺子向崔宏下令,在沿途險要之處設立臨時關卡,以木石阻道,也做出防守之勢。
奇招畢竟是奇招,只能偶爾一用,想要打敗敵人,還是得步步為營。
進入函谷關,脫下戰甲,獨自坐在屋子裡,韓孺子才感到全身虛脫,手心冒汗,連心跳都變快了。
他根本沒有連日來表現得那麼鎮定與自信,派樊撞山出擊完全是迫不得已,敵軍膽怯,他與別人一樣意外,陣前對東海王說的那番話,倒有一半是臨時想出來的,而不是事前的深思熟慮。
無論走到哪裡,有幾本書韓孺子總是帶著,其中之一就是太祖本紀,他顫抖著雙手隨意翻開一頁,逐字讀下去,慢慢地心中踏實,手也不抖了。
太祖的每一次死裡逃生都更像是運氣,但太祖有一個本事,能承受得起壞運,也能擔得起好運,不驕不餒,一遍遍地東山再起。
書中掉出三頁折起來的紙張,是造反之書《淳于子》僅剩的三頁,裡面記載了太祖韓符的一段故事,聲稱他曾向豪俠低頭。
韓孺子一直沒明白這個故事裡的含義,今天卻別有一種感覺。
“太祖也會害怕。”他喃喃道。
房門開啟,張有才進來,笑道:“陛下,瞧我在軍中發現了誰?”
韓孺子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張有才身後的人。
孟娥竟然來了,身著宿衛士兵的盔甲,臉上抹灰,很難看出原來的樣子。
“皇后派我來的。”孟娥說,“陛下打了一場硬仗。”
“這才只是開始。”韓孺子很高興自己克服了心中的恐懼,也很高興看到孟娥,“圍困京城的敵酋不是神鬼大單于本人,但他會來的,等他一到,才有真正的硬仗。”
第五百二十五章 守城無計
由京城通往函谷關的道路,少半被敵軍佔據,多半由楚軍控制,臨時壁壘一座接著一座,哨所林立,無數雙眼睛盯著路上的一切,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命仍然一路潛至函谷關城門外,才被發現。
“帶我見皇帝,我有前線的訊息。”不要命全身血跡與塵土,嘴唇乾裂,眼中佈滿血絲,身體瘦骨嶙峋,像是剛從地下爬出來,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士兵們大吃一驚,層層上報,最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