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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對我一直冷冷淡淡,一年到頭也不會來我這兒幾回,哼,就算我跟低賤的下人私奔了,他肯定連眼皮都不會抬。我都三十二了,不年輕了,我想讓這漫長絕望的日子有個盼頭。正好他兩個月前與我同過次房,正好沈晚冬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說到後面,戚夫人越發憤怒,恨地直拍自己的大腿,渾身顫抖,咬牙道:“那個女人生的野種根本不是他兒子,他都能當寶貝似得疼,我憑什麼就不能抱個孩子!”
“夫人,你冷靜些!”張嬤嬤嚇得急忙看了下四周,她將戚夫人摟在懷裡,還像小時候那樣輕拍著戚夫人的背,哄道:“這個事你怎麼能隨便說出口,若讓那兩個小丫頭聽見,宣揚出去可怎麼好。”
“我怕什麼?這些年,我已經忍夠了。”
張嬤嬤嘆了口氣,柔聲道:“你仔細想想,若傷了侯爺體面,他會更疏遠你,到時候就怕會牽累到你爹。”
果然,聽了這番話,戚夫人逐漸平靜下來。她坐直了身子,抿著唇,用帕子擦掉臉上的殘淚,垂眸細思,半響,才道:
“韓虎去了寒水縣打聽訊息,該回來了吧。”
“今兒早上就回來了,這小子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可是累壞了,我叫他回去睡覺去了。”
戚夫人點點頭,轉眼看向張嬤嬤,皺眉道:“他怎麼說?”
誰知張嬤嬤長嘆了口氣,道:“韓虎在吳家附近住了幾天,看到聽到不少事。那吳家報官,只說是沈氏攜了銀子和人私奔了,也沒有再怎麼追究,打算不了了之。可街面上都在傳,說沈氏其實是被吳家暗害了,好多人都看見吳家父子在沈氏失蹤那天清晨,拿著水桶、掃帚在清洗家門口的血跡。就有人把這事捎給了沈姑娘的家人,那沈家大哥盛怒而來,一定要給妹妹討個說法。”
“後來怎樣了?”
“嘖嘖。”張嬤嬤嘆道:“韓虎說,這沈家大哥看著老實巴交、貌不驚人的,還真是個有剛性的。在大街上當著眾人的面,將銀子悉數扔到吳二爺身上,說:若不是心慌,你們為何要給我銀子?由此可見我妹妹一定是被你們害死了,你們到底把我妹子弄哪裡去了。”
戚夫人噗嗤一笑,道:“這吳二爺也是軟心腸的好情郎,還給錢?真是蠢,如此不就落人話柄了麼。若要是我,咬死了沈氏與人跑了,將這沈家大哥叉出去,不許他胡鬧。”
“夫人好心思!”張嬤嬤連連點頭,笑道:“吳二爺耳根子軟,可他老子手段卻辣,竟一紙訴狀將沈家大哥告上公堂,說沈家教女不善,無恥與男子私奔,將他吳家名聲都給帶累壞了。那沈家大哥也是硬氣,他早就想把妹妹要回去,聽了這話,將吳家聘禮一件不少退回去,還把那四十畝地也還了回去,換妹妹自由之身。還說這些身外之物他不稀罕,只要給妹妹討個公道,讓吳家把妹妹還回來。那吳家怎麼肯幹,說沈家大哥這三年白白耕種他家的地,必須以十倍的穀物和棉帛折成銀子後還回來。”
“呦,這吳老爺還倒打一耙。”
“誰說不是呢。”張嬤嬤嘆道:“沈家大哥一時間哪裡能湊到這些錢,叫知縣打斷了一條腿,匆匆結了案,關了監。哎,沈姑娘的娘天天跪在縣衙門口哭著喊冤,短短几日竟老了十歲,可憐哪。夫人,這沈家人被李知縣和吳家人這般欺負,實在可憐,您看要不要使點關係,託人先把沈家大哥從牢里弄出來,那鬼地方,進去了能有幾個活著出來的。”
聽了這話,戚夫人慢悠悠起身,她淡淡一笑,聲音實在溫柔:“嬤嬤糊塗了,咱們是婦道人家,能知道什麼,又能做什麼。夜深了,我這還懷著身孕,得回府好好養胎。”
第10章 陰損
六個月後
已經到了穿薄紗的季節,晌午日頭最毒,幾隻老蟬趴在高樹上嘶鳴,吵得人昏昏欲睡。房門上的簾子早在一個月前就換成了紗簾,這東西擋不住暑氣,熱勁兒一股股漫進屋裡,讓人心煩意亂。
屋裡又悶又熱,根本待不住。
沈晚冬左手扶著腰,右手拿著把天青色團香扇,慢悠悠地朝外走,這會兒坐在院中那棵老槐樹下納涼最好,人也舒坦些。
小石凳熱烘烘的,倒不用墊毯子。
沈晚冬艱難地坐下,手摸著凸起的大肚子,又哀愁地嘆了幾聲,那吳家父子不是東西,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沒個男人依靠,孤兒寡母以後的路肯定不好走,沒關係,慢慢來,她相信總有一天會把這坎坷的日子給磨平了。
沈晚冬扇著天青色的團香扇,左右看著這個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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