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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細細瞧過後連聲稱奇。聽大夫說,原本她這傷極重,再加上高燒不退,離死就差半口氣了。因還懷著身孕,胎氣不穩,也不敢貿然下虎狼藥,就是每日用參吊著,拿那點湯水續命。這幾日倒是反覆醒來過幾回,可眼睛混沌著,認不清人,昏頭昏腦的說胡話,沒多久又暈睡過去了。
萬幸如今燒退了,人也清明瞭,真是從閻王爺手裡搶回條命啊。
大夫走後,張嬤嬤又灌了沈晚冬一碗湯,彈著眼淚直說可憐,好好的一個大美人,這幾日都瘦的快脫形兒了。不過死裡逃生,可見是有後福的,以後定要珍惜自個兒。
沈晚冬亦是哭著,萬般道謝,她撫著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哽咽著問:“嬤嬤,我現在是在哪兒?救我的那位戚夫人又是誰?這些日子有沒有人找過我?”
張嬤嬤一邊用小剪子裁紗布,一邊笑道:“姑娘且放心,你現在早不在寒水縣了。大梁乃天子腳下,誰都不敢動你。”
“我在大梁?”沈晚冬震驚,大梁距離寒水縣得有兩三日的路程,竟不知在昏迷期間,還曾長途跋涉過。
“是呀。”張嬤嬤起身,過來幫沈晚冬換藥,笑道:“姑娘的傷太重,寒水縣的那幫膿包大夫都不中用,看不了。我家夫人當下決定,將姑娘帶回大梁,請名醫救治。夫人求子心切,每年都會在年初三趕到寒水縣的菩薩庵上香許願。可巧那夜在回客棧的路上,遇到重傷倒地的姑娘。也真是巧,夫人救起姑娘後,身子百般不適,也讓大夫把了脈,大夫說我家夫人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呢。夫人自然是歡喜,深覺是姑娘帶給她這個福氣,所以救起姑娘,就當給菩薩還願。”
原來如此。
沈晚冬輕笑著點頭,又問道:“敢問嬤嬤,你家夫人究竟是?”
話還未問完,就聽見外頭伺候著的丫頭高聲道:“夫人來了。”
沒多久,只見那大丫頭墨梅將簾子打起,躬著身子迎進來個貴婦,正是戚夫人。
許是人逢喜事,戚夫人今兒穿了身正紅色斗篷,頭上戴著個用金銀絲編成的假髻,髻上簪著支金鳳吐珍珠流蘇釵,薄施粉黛,淡掃蛾眉,顯得氣質出眾而高貴,讓人不可褻視。
戚夫人略偏頭,對墨梅和染荷說道:“那會兒來的時候路過郭家瓦子,買了些旋煎白羊腸和梅子姜、香元橙這些乾果子,你們幾個分著吃去。食盒裡的百味羹,拿去給姑娘熱一熱。”
吩咐完這些事,戚夫人將斗篷脫下,微笑著走過來,十分自然地坐到床邊,她打量著沈晚冬,微微皺眉:“臉色還是不好,得多進藥食補補。”
沈晚冬一看見救命恩人來了,忙掀被子下床,要給戚夫人磕頭。
“這是怎麼說的,快別動。”
戚夫人和張嬤嬤兩個忙按住沈晚冬,溫言相勸了好一會子,這才安慰住沈晚冬的激動情緒。
“夫人的大恩大德,小女這輩子就算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若夫人不嫌棄,小女願為奴為婢伺候您。”
戚夫人笑笑,不說話,順手接過丫頭熱好的百味羹,用調羹舀了一勺子,送到沈晚冬口中,她不擅長伺候人,喂出去的湯羹有大半給撒到了沈晚冬下巴。戚夫人面上有些尷尬,掏出繡帕,仔細地給沈晚冬清理嘴邊的羹汁,柔聲問道:
“只因姑娘當時傷太重了,我便擅作主張,將姑娘帶回了大梁,姑娘不會怪我吧。”
沈晚冬忙道:“夫人於我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我怎敢怪您。”
戚夫人輕拍了拍沈晚冬的手背,笑的和善:“哎,本該將姑娘帶回家裡養傷的,可家中人多口雜,怕對姑娘不好。所以我便拿出些體己錢買了這處僻靜小院,你就安心養傷,別多心。”
“多謝夫人。”
沈晚冬哽咽,就坐在床上給戚夫人彎腰行了一禮。她心裡雖感恩十分,可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小時候父親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也說‘施恩莫望報’,這是做人的態度。瞧這位戚夫人通身氣派,不像是把自己的好掛嘴邊的人,難不成她還有別的想法?
呸呸,真是小人之心了,人家救了你,你還妄加揣測。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沈晚冬不禁臉上發熱,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咬了下唇,恭敬問道:“不知尊府是哪家,日後小女好上門拜謝。”
戚夫人一愣,與旁邊站著伺候的張嬤嬤對視了下,正襟危坐了起來,她思慮了片刻,笑道:“我夫君姓明,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科道官,職在稽查六部違失。妾身姓戚,單名一個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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