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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冬靠在繡了連枝花的厚軟墊上,閉眼小憩,時不時還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這對雙生子實在太鬧騰了; 吵得她頭皮直髮麻。
睜眼瞧去,張嬤嬤坐在車口擋著,連連勸說拉架,可她怎會是這兩個小鬼的對手,被鬧騰的沒法子了,索性背過身子不理會。
這不,喬兒和獻兒打架,又是抓臉,又是揪頭髮,還會互相咬,打疼了,這倆磨人精就搶得往她懷裡鑽,好麼,老大嫌老二搶他的孃親了,老二又氣孃親只疼哥哥,又開始扭打。
沈晚冬被鬧騰的沒法子,索性將這倆小子雙雙推開,故意板著臉呵斥:再鬧,我就給你們爹爹告狀,讓他揍你們。
果然,一搬出爹爹,這倆小子真安靜了許多。
沈晚冬搖頭笑笑,她從背後抽出個薄被,蓋在熟睡的麒麟身上,她俯身,親了親兒子,兒子今年有六歲半了,長得十分秀氣,眼似點漆,膚如剝了殼的雞蛋,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性子靦腆溫柔,誰見了都喜歡。甚至有外人見了,一眼竟瞧不出麒麟是男孩還是女孩。
再看看她和明海生的雙生子,喬兒和獻兒不似哥哥那般精緻俊美,卻也是對漂亮孩子,長得極像明海,長胳膊長腿,機靈可愛,眉眼間是透著股英氣的。
這對活寶今年也有四歲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實在太淘氣,用明海的話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麼,他們倆前幾日玩火,點了書房,火竄得老高,把一群婆子丫頭嚇得直哭,好在天下著雨,火也滅的及時,並未再燃著其他屋子。明海當即怒了,一手提溜著一個小子,大罵:怎麼回事,老子小時候再淘,哪裡像你們活土匪似地,說,是誰先點火的。
這倆兄弟著了怕,向她求救,她沒理,這可好,兩個小壞蛋竟說是大哥哥帶著他們放火的。
明海聽了這話,登時大怒,讓下人去拿藤條來,氣的滿院子追著打:還敢撒謊冤枉大哥了?哪裡學的臭毛病!
好麼,即使被揍得屁股開花,這對兄弟連滴眼淚都不掉。
晚上的時候,她給兩兄弟的屁股蛋兒抹藥,瞧見那一道道紅痕,心疼的直掉淚,明海過來摟她,她一把推開這黑鬼,氣的直罵:哪有你這樣做爹的,好好講道理嘛,咱們孩子又不是聽不懂,非要下死手打。
這男人佯裝無辜,嘆氣:我打他們,你又來打我,這又怎麼說。咱們倆總要有一個嚴的吧,今兒是點房子,萬一哪天拿著刀殺人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唉,要是這倆能有麒麟一半聽話,老子死都能閉眼了。你說說,我這麼沉穩有禮的男人,怎麼能生出這麼對土匪。
她氣的撲哧一笑,歪在這男人身上,嗔著:您還當自己是謙謙君子哪,也不知道是誰又蠻又橫,當初將人家章公子的媳婦兒從婚宴上搶走。
這男人挑眉一笑,回頭瞧了眼熟睡的兒子,手伸進她衣襟裡亂摸亂捏,小聲調笑:怎麼,後悔了?不好意思,這可來不及了,你屁股上已經有老子的牙印,這輩子都是榮土匪的壓寨婆子。
……
不知不覺,四年已經過去了,每當想起這些家常瑣碎小事,沈晚冬就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如今有他有孩子們,真的別無所求。
今兒是戚夫人的忌日,她特意帶了麒麟來掃墓。
也是唏噓,四年前,戚夫人趁著棠哥兒來的當頭,急忙將本家大伯寧國公和兄長戚秀林請來,當著家人的面兒,逼著明海答應她的遺願。半個月後,皇上大婚,戚夫人也熬到了頭,平躺在床上,水米不進,可一口氣就是咽不下去。
她過去陪著,坐到床邊哭著問:大姐,你還有什麼未了心願,可是想見麒麟?
還記得戚夫人喉嚨裡發出咳咳之聲,眼睛裡的光已經渙散了,一個字都說不出。
等到夜裡三更的梆子響起時,陪明海進宮的下人急匆匆跑回來,撲通一聲跪下,驚懼道:太后薨了。
戚夫人聽見這話,口裡倒憋的氣終於出來了,閉眼而去,唇角似乎還帶著抹笑意。
當夜,宮裡宮外亂成一團,即使她在家裡都能聽見外頭馬蹄聲不絕如縷。天快亮的時候,明海回來了,仍穿著參加皇帝大婚的吉服,只不過腰間繫了條孝繩。他過去瞧了戚夫人的遺體,在床邊坐了良久,頭埋在雙膝間,什麼話都沒說。
她心疼,過去攬住他。
果然,他一把抱住她,頭埋進她的腰間,失聲痛哭,說:為什麼她們都這麼恨我?冬子你知道麼,姐姐薨前留下道密旨,是關於我的,不曉得交到誰手裡了。只要日後我有異動,這道密旨就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