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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含姝瞧見後,笑道:“姐,你向來不善飲酒,莫貪杯,小心醉了。不過醉也有醉的好處,暈暈乎乎的,就什麼都感覺不到,睡一覺,事情就過去了。”
沈晚冬用食指戳了下含姝的額頭,輕罵了句:“臭丫頭,我記下了。”
這半年來,她沒有搬地方,一直和含姝在一起住著。含姝不願一個人睡,常常像個孩子似得,抱著枕頭,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眨巴著眼:姐,能不能給我挪個地兒。
她打趣兒:我是你姐姐還是你相公?這麼黏我。
這半年,梅姨幾次三番套她的底細,還是含姝對她說:姐,你千萬別把自己的身世過往告訴那母蝗蟲一句,否則你連自殺和毀容的機會都沒有。
她知道,含姝一直被梅姨逼迫,活的很痛苦。
她也知道,朋友之間要交心。她有時候也會壓抑得難受,在晚上同床而眠的時候,就給含姝講她的過去,講鳳鳳、吳遠山、吳老爺還有被戚夫人抱走的兒子。
含姝聽了後,抱著她一起哭,說:姐,你以後一定別讓李明珠和吳家人好過,還要把兒子要回來。咱們是欠戚夫人的恩情,可是沒道理拿兒子還,再說她敢讓人賣了你,可見是個心術不正的,小外甥被她帶著根本不成。等從這裡出去後,我幫你帶,小孩都可喜歡我了。
她聽了這話,笑:那是,你本來也是小孩,小孩兒自然會喜歡你。
記得她剛來園子時,正是剛生過孩子的時候,身體難免會豐滿些。梅姨皺著眉,圍著她身子轉,上下打量,說:你還是瘦點好看。
從此之後,她每日三餐就是稀粥和青菜,那也得吃一小半,葷腥是半點都不可沾的。
有時候練過舞,又累又餓,想要吃一口東西,婆子丫頭們橫在中間,說:梅姨吩咐了,冬小姐您得節食。
含姝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於是在赴宴的時候,偷偷將點心包在帕子裡,藏在褻衣裡,等晚上睡覺的時,拿出來給她吃。
這丫頭抱著膝,一邊看著她吃點心,一邊笑著說:姐,我從古書上看到一種做肉餅的法子。說是把羊肉搗成肉泥,往裡面加鹽、阿魏、胡椒和芫荽末,捏成餅,放熱油裡用小火炸,嘖嘖,可香了。
她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越發覺得餓,拿著帕子輕抽打含姝的頭,笑罵:臭丫頭,偏生在我最餓的時候,故意饞我。
……
船一點點靠岸,這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湖中賞雪也得結束了。
上岸後,沈晚冬和含姝兩個分別接過婆子們遞來的斗篷和湯婆子,兩人並肩往“靜女軒”走。下午要學品茶,回去稍微拾掇一下,就趕緊得去茶室了。
腳踏在鬆軟的雪上,倒舒服的很。
含姝踢著地上的積雪玩,在走到靜女軒院子前面時,她忽然停下腳步,扭頭說道:“姐,我想好了,我以後絕不再糟蹋自己了,我可得好好活著,等有朝一日從這裡出去後,我就拿著銀子去戍邊找我爹和我哥,買個房子買十幾畝地,再也不回大梁了。”
沈晚冬亦停步,她用手輕輕撲掉落在含姝頭上的雪花,點點頭,柔聲笑道:“能這樣想最好了,你先出去,隨後等姐出去後,就去戍邊找你,咱們還住在一塊。”
正說話間,只聽一陣腳步聲從遠處響起。沈晚冬扭頭看去,只見從遠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大氅、身材高大的男人。這男人身後跟著管家白叔,還有兩個穿著玄色武夫勁裝的侍衛。他是誰?好大的派頭,白叔居然都點頭哈腰地陪著。
等走近了些後,沈晚冬才發現,這男人竟長得很好看。黑髮用玉帶束起,劍眉星眸,面板白潤,薄唇的形狀很好看,勾唇笑的時候帶了些邪氣。全然不像常來園子的那些做官的那般俗氣可憎,倒像是個出身清華高雅的貴公子。
只見白叔瞅見她們兩個後,殺雞抹脖子似得拼命使眼色,低沉著聲音,喝道:“都什麼時辰了,你們怎麼還不去茶室?咋還愣著,叫章爺笑話。”
沈晚冬立刻會意,白叔是讓她和含姝迴避這姓章的年輕公子。
誰知這姓章的男人冷笑了聲,放肆地從頭到腳掃了眼她和含姝,驕矜地扭頭,對白叔道:“怎麼,那些王公大臣可以嫖,小爺就嫖不成了?不就是個賣的,還值得當寶似得藏起來,可笑。”
第18章 公子
沈晚冬聽見眼前這清俊公子說出來“嫖”這個字,並且還是一派得意洋洋的樣子,她登時覺得在無形中被人家扇了一耳光。這算什麼,當著侏儒不說矮話,這男人怎如此刻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