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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太厲害,直將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說的沒脾氣。只見榮明海低著頭,喘著粗氣,半響不言語。
忽然,男人一把將自己的長刀拿起,悶頭朝外走。
沈晚冬頭雖發暈,可卻清醒無比。她忙追了出去,就站在屋簷下燈籠下,朝榮明海背影冷聲喝道:
“站住!”
男人停下腳步,卻不回頭。
“侯爺不是問我,想要什麼?”沈晚冬將滑落在肩頭的衣襟拉好,一步步走下臺階,寒風吹來,驚起半抹青絲。
她看見章謙溢這會兒也在院子中,不知站了多久,瞧著很憔悴,也很不甘。不過,她可沒空去猜他的那些複雜的鬱悶。
“妾身是風塵中人,說的都是露骨的葷話。侯爺是百戰將軍,經歷的是明刀明槍。”沈晚冬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著他潮溼的黑髮,堅毅的背影,還有握起的鐵拳,莞爾笑道:
“妾身要的,只是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屋簷,侯爺能給麼?”
話音剛落,梅樹跟前站著的章謙溢大驚,怒道:“你胡說什麼,侯爺也是你配威脅的,”
“你閉嘴!”沈晚冬直接喝斷章謙溢的話,她冷冷盯著榮明海寬厚的雙肩,堅決道:“妾身去哪兒都活不了,唯有侯爺這片屋簷能給妾身一個安身之地,您敢不敢給?”
榮明海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男人轉身,看著面前的美人,波瀾不驚道:“這事挺大,本侯得仔細想想,如今咱倆都醉了,不能做任何承諾和決定,明天下午,我給你回話。”
沈晚冬終於鬆了口氣,那根橫在心中的刺好似拔出一點。
“還有一事。”沈晚冬看著榮明海,手卻指向身側的章謙溢,冷哼了聲,道:“妾身的處境,您如今也清楚了,我真的很害怕!因為某人,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
“知道了。”榮明海不屑地掃了眼章謙溢,他彎腰,從靴筒裡抽出把巴掌長的匕首,扔給沈晚冬,淡漠道:“拿著,誰若是敢欺負你,宰了他,一切有我替你抗。”
說罷這話,榮明海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36章 賭心(修)
一陣冷風吹來; 將地上的枯草吹地呼颯颯地響,那深深紮在地底的腐根好似終於要甦醒,蠢蠢欲動地等下一場新雨。
身上還是燥熱得厲害; 那種從腳底傳來的癢; 一直蔓延到心裡。沈晚冬抓了抓發癢的脖子,她用手背蹭了蹭側臉; 微燙,好在手裡拿著把冰涼的匕首; 倒是能讓人舒服些。
“妾身先進屋了。”沈晚冬屈膝; 不耐煩地給章謙溢行了個禮; 準備進屋梳洗。
“站住。”
章謙溢冷聲喝道,他緩緩走向沈晚冬,藉著屋簷下搖晃的燈影; 看眼前的女人。她臉頰緋紅,呼吸間散發著百花春。酒的胭脂香味,如墨般的青絲披散著,有幾縷被水打溼; 貼在側臉和脖子上,格外誘人。
“你方才和榮明海在屋裡做什麼了?為何他會渾身溼漉?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越往後說,男人的情緒越憤恨。
“公子若是想知道; 方才為何不跟著侯爺一起進來呢?區區一個玉梁可攔不住您。”
沈晚冬莞爾淺笑,她就是要諷刺一下這男人,他太精了,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得罪權貴; 也沒有那個膽子在榮明海跟前耍橫。這種想要卻不敢求的態度,讓她打心裡厭惡。
沈晚冬不急不緩地拔出匕首,輕彈著刀刃玩。不知這刀是不是跟著它的主人經歷過沙場,彈出來的聲音自有股蒼涼悲意。她收起鄙薄的笑意,一本正經地給章謙溢道了個萬福,看著面前郎如明月的男人,淡淡笑道:
“事已至此,妾身沒什麼好說的了,妾身多謝公子先前的照顧,好的壞的都會忘掉,從此各自安好。”
章謙溢一愣,並未惱,他走到女人面前,停步,低頭看著他的小妹,冷笑:“你真以為榮明海就是良人了?他殺人如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薄情寡義,將女人當成鞋,踐踏過就扔,侯府裡雖有兩位國色天香的夫人,可他一年到頭來尋花問柳,完全不將至親夫人當回事。你以為跟了他,就是享福麼?他將軍中當成了家,時常往外地跑,去忙軍屯大事,能顧得上你?”
“呵。”沈晚冬搖頭一笑,直視男人,挑眉道:“公子的話有問題,一會兒說侯爺眠花宿柳,一會兒又說他忙著軍國大事,侯爺只有一個人一個身子,怎麼就這般兩頭忙亂。再說了,即便過去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