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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收的雪水泡了壺雨前龍井,他讓吳遠山先坐著; 隨後轉身走向最左邊的書架; 擰轉四角牡丹花瓣狀的漆碗; 只聽咯咯機關聲響動,書架慢慢移開,一間暗室登時出現。
沒一會兒; 從暗室裡走出箇中等身量、穿著黑斗篷的神秘人,他先朝著杜明徽抱拳行禮,隨後謹慎地跑去門口,將紗簾掀起; 再三確認小院裡有穩妥可信的家僕守著,這才轉身,將斗篷取下; 此人竟是離開大梁近一年的章大先生!
只是短短一年,他瞧著似乎老了十歲,眼邊多了好些皺紋,不過眸子依舊精光閃爍; 鼻下的鬍鬚也修剪的精緻。
“杜老。”
大先生笑著給杜明徽行禮,轉而又朝吳遠山點點頭,算是見過禮了,這才款款入座。
“難為大先生一直隱忍,住在這漫無天際的暗室裡,著實讓小侄敬佩”
吳遠山以茶代酒,笑著向章大先生敬了一杯。
他此番中了進士三甲,何首輔特特將他抬舉為翰林院的庶吉士,用心實在良苦。他本就樣貌俊美,說起這些恭維話時,顯得十分的真誠,倒讓人看不出半分虛偽。
“吳大人太客氣了。”
大先生向來不苟言笑,尤其是商議重要事情時,更反感這些所謂的虛禮。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就算給了吳遠山一個薄面。只見大先生垂眸細思了片刻,雙眸閃著老謀深算,看著吳遠山,唇角勾起抹嘲諷,淡淡道:“吳大人,才剛在杜老書房的那位沈夫人,您可識得?”
吳遠山一派的雲淡風清,微微搖頭:“從未見過。”
大先生不禁重新打量眼前的這位年輕男子,丰神俊朗,英姿勃發,的確讓人心生愛慕。重要的是,這小子的心事半分都不會表現在臉上,單單這份老持城府,就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嘖嘖,怨不得有那麼多女人前赴後繼為他死去活來,是個狠手。
“哦。”
大先生並未追問下去,他又看向杜明徽,笑道:“晚生才剛在暗室中,聽見您與那位沈夫人交談,當真欽佩不已。杜大人可否給晚生借閱沈夫人亡父的遺稿?”
“那丫頭是個苦命的孩子,如今時來運轉,老夫自然多疼她些。”
杜明徽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他曉得這位章大先生與晚冬有些私人恩怨,亦曉得大先生才剛在暗室裡,定是瞅見他說出“欽善”二字時的震動情緒,心裡生出了疑慮,想要拿沈老弟的遺稿去查證。
好生奸猾!
杜明徽將茶杯重重放下,言辭頗為狠厲,冷聲道:“唐賊是唐賊,晚冬是晚冬,不可同日而語,況且丫頭已經和她那所謂的叔叔一刀兩斷,如今懷了安定侯的孩子,老夫不希望無辜之人牽扯進此事。”
大先生訕訕一笑,不再追問下去,看向吳遠山,問道:“閣老那裡怎麼說?”
吳遠山食指點著桌面,略微思索了下,沉聲道:“閣老的意思,大約和杜老,以及無數士子的想法一樣,恨不能將唐賊千刀萬剮,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上月,探花曹憲於金壇觀召集有為士子,清議朝廷為奸佞把持,上書閣老,其一,要求撤去司禮監批紅之權;其二,要求嚴懲唐賊手下的大梁十虎,此十人皆為內官出身,偽造證據,構陷忠良,密探遍佈大梁每個角落,弄得人人自危,相互告發,朝堂一派的烏煙瘴氣。唐賊一聽曹憲有如此言論,辣手鎮壓,大肆捕殺士子,朝廷內外牽連上千人,城外一夜間多上百顆頭顱。如今唐賊氣焰囂張,閣老不方便出入杜府,特讓下官前來詢問杜老和大先生,可有對付唐賊之良策?”
杜明徽見吳遠山和大先生都在看他,老人捻鬚沉默,想了想,緩緩道:“才剛和丫頭說起定陽民變之事,老夫想,哎,算了,太冒險。”
“杜老的意思是,將五斗軍王震所引發的民變,全都推在唐令身上?”
大先生脫口而出,點頭微笑,並不似杜老那般畏畏縮縮,沉聲分析道:“吾等受少帝重託,剷除奸佞,自當勇往直前,不惜任何代價。唐賊之所以囂張,其根本原因就是其身居高位,掌握軍政大權,手握全國三成的精兵。若此賊不除,少帝永不可能親政,咱們完全可以將定陽民變的罪魁禍首推到唐賊頭上,先除其批紅之權,再削弱其兵權,最後將其千刀萬剮。”
“可……”
杜明徽仍是猶豫,道:“太后向來看重唐賊,加上安定侯態度不明,他自從定陽回來後,對外稱病,誰都不見。眾人都道他沉溺於兒女私情,貪戀沈夫人的美色,老夫卻覺得,侯爺只不過不願參與進此事,他好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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