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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管。”
榮明海用食指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氣道:“前不久,我暗中派人將那妖道長春子拘了起來,回去好聲好氣與文珊講道理,誰知她惱了,要我立馬將她師傅放了,並且還得八抬大轎把人抬回白雲觀。”
“哼!”榮明海眼中閃過嫌惡之色,冷聲道:“我哪裡會縱她這般,當即回絕,還明白告訴她,長春子不是自詡活神仙麼?那就在大獄裡蹲著渡劫,自行羽化成仙吧。文珊見我如此決絕,脾氣上來了,愣是和我對著幹,她曉得你叔叔和我向來不對付,竟去跟老唐討人情,求老唐將長春子放了。你叔叔見這裡邊樂子大,想要看笑話,還真賣了文珊這個面兒,讓手下人把長春子從獄裡提出來,敲鑼打鼓地拿轎子抬回白雲觀。”
“呵。”
沈晚冬捂著嘴搖頭笑:“真是的,小叔怎麼沒把這笑話講給我聽。”
“冬子。”
榮明海語氣不自覺加重,他拉住沈晚冬的手,嘆道:“我現在是沒法子了,再逼得緊些,怕是又把她的瘋病給逼出來,思前想後,覺著她可能會聽你的話,她,她心裡對你有愧,很怕你的。”
“不管。”
沈晚冬將手抽出,起身朝前走了幾步,背對著榮明海,垂眸細思了片刻,冷笑道:“她的這些破事兒我管不著,當初她的那些惡奴將我賣了,這口氣我可是一直憋著呢,你可別指望我還會大發慈悲的幫她。”
“好姑娘,你,你就當幫幫我,”
榮明海起身過來,從後面輕環住沈晚冬,他看了眼遠處的玉梁等人,壓低了聲音求告:“你看,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這會兒多照看下文珊,以後咱倆在一起長久住著,心裡也不會有愧不是?你想,先前我還幫你訛了個園子,這份人情你是不是得還呀。”
“哦,”
沈晚冬故意將語調拉長,轉身上下打量榮明海,用指頭點著這男人的胸膛,嘴裡發出嘖嘖,搖著頭,鄙夷地笑道:“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我就說你怎會這般好心,巴巴地跟著我和叔叔一起去了福滿樓。哼,那就更別想了,大不了我把園子和你那宅子全退給你,我不要了,你拿去把你那仙姑夫人供起來,晨昏兩禱告,早晚三炷香,說不準她還真能成仙呢。”
“冬子!”
榮明海小聲斥了聲,俊臉黑沉著,細思了會兒,忽然笑的很壞,偷摸捏了下沈晚冬的屁股,嘿然一笑:
“這樣吧,當初是韓虎把你賣了的,我想個法子,把他發配到戍邊,死活就看他的命了。至於張嬤嬤,我會暗示秦氏好好整她一頓,總之一定要你把心裡這口怨氣出了,行不?”
“蹲下。”沈晚冬扶了下步搖,莞爾一笑。
“啊?”榮明海一臉的不解。
沈晚冬白了眼男人,哼道:“難不成,你還想讓我走著上山?”
*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山路蜿蜒陡峭,不過好在四下裡景緻不錯,再加上有人揹著,倒真有些優哉遊哉的興致。
沈晚冬兩手摟著榮明海的脖子,頭貼在男人的背上假寐。
他的背很寬,力氣很大,走了這許久也並不見累。
那會兒在山下的時候,榮明海讓兩個親信用軟轎抬了個七十多歲的老者一同上山,問了才知道,這白髮蒼蒼的老者姓許,是太醫院的前院使,醫術高超,天下無雙。十年前告老還鄉,謝絕再為權貴豪族出診,常帶了兩三弟子去山野間為窮苦百姓瞧病,不收一絲一毫的診金。
這幾年,那許院使深感歲不我與,有心效仿先賢,將自己多年來的行醫心得及脈案藥方整理出來,著書立說,以便後來醫家參閱。故而閉門不出,連唐令派人三番五次去請,也請他不動。
不成想榮明海竟有這麼大的面子,將這老爺子請出山,去給個半瘋子瞧病。
沈晚冬不僅嗤笑了聲,扭頭向後看了眼,曹馬伕是習武之人,跋山涉水根本不在話下,只是可憐了玉梁,這會兒累的氣喘吁吁,彎著腰,手扶在路旁的一棵松樹上歇息,腳上的那雙精緻繡花鞋早成了泥鞋,裙衫也被叢生的荊棘掛破了。
而坐在軟轎上許院使好似也經不起這料峭山風,那帕子捂著口連連咳嗽,將蓋腿的薄毯子往上拉了些,護住胸口,拿出裝了酒的皮囊,連住喝了好幾口來取暖。
不知為何,沈晚冬心裡竟又酸又甜。
酸的是,若換做尋常男人,妻子過去不檢點,如今這般行徑,怕是早都休棄不要了。再加上外頭還有個情趣相投的紅顏知己,誰還理會家裡這半瘋的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