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藤挑起眉插兜離開辦公室,而青年黝黑的眼瞳看向東京此刻燒得血紅的殘雲,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自己在醫學上犯的一個錯誤,用一種最荒謬的方式來彌補。他不想去承認為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去承認那個原因。
身體永遠比言語誠實。
就像他說討厭中國人討厭江口木子,可是在這最後這一刻,他仍然選擇幫她。伊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半響,青年映著天邊晚霞自嘲地一笑,想著,這肯定是最後一次。
嗯,最後一次。
黎明時分,大雨滂沱,整個天空不見一絲光亮,陰沉沉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坍塌下來。
憲兵隊原本有八千人的隊伍到了第三天便已經淘汰了六千人,餘下來的兩千人能夠成功地繼續留在憲兵隊中,而剩下的兩天三夜裡,他們的表現將決定他們在這支隊伍裡的地位,以及是否能給新上任的教官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然而到了第四天,就像是壓完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過是半天的功夫,能夠堅持下來的人便僅剩下了不到五百人,相信接下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試煉程度的加深,隊伍中能夠成功留下的人還會更少。
王奎昌趁著休息的功夫,這樣對小隊裡的‘大哥們’抱怨道:“那新請來的德國教官還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他們就是成心折騰我們!”
他年紀是小隊四個人中年紀最小的,而在這次淘汰式訓練中若不是多次受到隊友的幫助,估計也會和之前的人一般被淘汰充入其他的軍隊裡。
孫撫民喘著氣,看著少年笑道:“奎昌你該多訓練了,這樣下去,我們日後若是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孫撫民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性格成熟穩重平日裡也對弟弟們存了愛護之心,他拍了拍王奎昌的肩膀,“恐怕從此以後,天天都是這樣的訓練,奎昌你應該做好心裡準備。想開些,你看人家宗靈,馬上就是要成親的人了,也不像你這樣抱怨的。哦對了,宗靈,你這小子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被叫做‘宗靈’的那個年輕男子長得極其俊美,雨水順著帽簷從他的臉頰上滑下來,洗去臉上的泥濘露出儒雅的眉眼。張宗靈聞言,輕笑一聲,答道:“大哥放心吧,等這次訓練完了之後,我便請你們去喝喜酒,家裡也不打算大辦,親戚朋友聚一聚便是。誒,慕軒,這一次你可一定要來!不然,兄弟可就真的生氣了!”
在大雨滂沱中,一直靠著樹身穿雨蓑的青年抬起頭,那雙扇形眼裡帶著淡漠笑意:“放心,你親這樣大的事情,我不管怎樣都是要去的。”
孫撫民走過去擂了一下他的肩膀,順便甩出一袖子的雨水:“嘖,慕軒,有時候還是應該給自己放幾天假,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狠,也不太好。”
段慕軒仔細地給自己的手打著繃帶,幾天下來的測試幾乎涵蓋了特訓中所有的內容,剩下來的幾項中還包括散打搏擊。他可不想被教官們牽著鼻子走。青年的嘴角微垂,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不管是德國軍人美國軍人還是日本人,我只知道他們的軍人所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說罷,他便走到一旁去活動關節筋骨。
張宗靈手搭在孫撫民的肩膀上,看著段慕軒的背影,搖頭笑:“嘖,慕軒這樣,咱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那個小子想做的事情,別人就算想攔也攔不住。誒,奎昌,我記得你和慕軒從前應該是一所學校的吧,他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王奎昌撓了撓耳朵:“慕軒哥跟從前一樣的爭強好勝這倒是真的,不過當年在軍校的時候,他幹了一件事震驚了大傢伙,甚至把當時的軍校主任氣得直接開除了他的學籍。”
張宗靈好奇道:“是什麼事情?”
王奎昌摸了摸腦袋,老實答道:“當時講武堂有規矩,凡是學生必須參加結業訓練後才能正式畢業,可當初慕軒哥不知怎地,在野外突擊訓練中他不僅頂撞了教官,還打傷了人逃跑了。”
孫撫民饒有興味地抱著胳膊,哦了一聲:“慕軒那小子,還有這種時候?”
王奎昌摸著腦袋,憨憨地笑起來:“就是因為那件事,所以我後來在憲兵隊裡一眼就認出慕軒哥了!話說,他膽子真得大得不得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就敢跟教官對著幹,氣得訓導主任開除了他的學籍,不過這也沒什麼,沒過多久便是北伐,連講武堂都停辦了。”
張宗靈碰了碰鼻子,薄涼的嘴唇襯得唇紅齒白。他屬於標準的美男子,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看不出,慕軒也有這麼年少輕狂的時候,我嘛,頂多也就是上學時偷偷逃課罷了,打老師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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