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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串的速度越來越快,急促的窸窣聲格外令人心驚。章嬤嬤一個眼色,宮女們便如一群受驚的魚滑出了正殿,無人敢開口妄議。
萬太后眼見沒人了,“啪”地將珠串砸了,菩提珠子嘩啦啦滾動著,好半天才安靜下來。章嬤嬤知她脾氣,也不阻攔。
萬太后氣道:“你看看他!我費盡心思,養出了一頭白眼狼!想他登基時才十四歲,先帝留下那樣一個爛攤子,他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都是哀家為大燕朝嘔心瀝血,是哀家!他倒好,如今爪牙利了,就敢反咬我了!不聽話了!到底不是親生的,是頭狼崽子!”
罵到最後,她已是語聲哽咽。章嬤嬤靜默了一會兒,沉靜說道:“太后,不是奴婢多嘴,您如今儘可把前朝後宮這些事兒放一放,歇一歇了。如今皇帝已能獨當一面,要回皇權也是理所當然,您何必非要和他過不去呢?”
萬太后怒極:“章檀!你好大的膽,敢來教訓哀家!”
章嬤嬤跪了下來,但並無懼色。她已在萬太后身邊呆了幾十年,又何嘗不知曉太后的性子。太后自七年前昭帝登基時便開始攝政,力挽狂瀾才穩住瞭如同破銅爛鐵般的大燕。
誰知三年前,沉默許久的昭帝突然要太后還權親政,那些大臣們早已不滿牝雞司晨,立刻倒向擁護。奈何萬太后一來不死心,二來不放心,硬是又搞出個垂簾聽政來。如今昭帝弱冠,正值年輕氣盛,自是不會再忍讓了,萬家是遲早要為皇帝徹底讓位的。
章嬤嬤看得清楚,萬太后也看得清楚。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跌落高高權位,也不甘心被權力反噬。
萬太后定了定神,多年來的在位者心性使她迅速恢復了常態。她走下主位,親自扶起了章嬤嬤,嘆氣道:“章檀啊,咱們都老了。但是哀家還想再活一陣子,看司寇琮這個小狼崽子究竟能有多大能耐,配不配做這個皇帝!”
外頭天昏地暗,轟隆隆地下起了一陣春雷雨。昭帝棄了轎輦大步走著,撐著油紙傘的四喜日常跟不上他步伐,急得直叫嚷:“陛下,您慢點走哇!小心路滑!”
昭帝低頭看看自己溼透的肩膀,收住了長腿。四喜衝他嘿嘿一笑,他也衝四喜一笑,然後一把奪過傘自己打了便走,落下四喜在雨霧中叫苦不迭……
永壽宮中。
鋪著團花畫毯的正殿靜悄悄的,梅子青香爐中幽香繚繞,連滂沱雨聲在這裡也息下三分。昭帝繞過後頭一道雕花木槅扇,只見重重軟煙羅帳裡,一個粉面美人正在小睡。雪茶正為她掖了被角。昭帝問道:“怎麼這麼早就歇下了?”
雪茶對皇帝的突然出現已習以為常,只行了個常禮道:“回陛下,娘娘今日陪太后說話有些疲累,便早些歇下了。”她留了個心眼,沒將娘娘被罰跪的事兒說出來。
昭帝揮手叫她下去,自己坐在萬貴妃身側,將她手摸了一把,嘖,冰涼。他左看右看,撈過一個暖爐來,塞進她手裡。
萬貴妃便被驚醒了。猶帶著睡意的桃花眼角一挑,聲音裡說不出的慵懶迷人:“陛下來了。”她撐身想坐起來,昭帝卻將她玉手握壓在覆著薄薄紗衣的酥胸上,俯身笑道:“愛妃不必起來,朕現在來陪你便是。”
他動作極快地踢掉靴子,扯了沾著雨水的紫袍,穿著通身雪白的褻衣擠進萬貴妃身旁被窩裡。萬貴妃給他挪了個位置嘆氣道:“陛下,更衣歇息該叫人進來服侍才是。”
昭帝指指自己半散的領口:“來啊,服侍朕啊。”
萬貴妃瞥他一眼,只見那領口裡,略帶些麥色的肌膚潤澤結實,似乎還在故意地微微鼓動。饒是與他朝夕相處的萬貴妃,也不禁有些紅了臉:“陛下,請好生尊重些。”
昭帝撐起個胳膊,側躺著衝她笑,她這副“一邊說著不要一邊臉紅”的樣子,是他最愛看的場景之一。
“這話你天天說,朕都聽煩了,”昭帝又擠了擠一隻眼睛,平日裡帶著火焰的眸子此時溫柔得緊,低音誘人,還躥著幾分淘氣,“怎樣,今日是你服侍朕,還是朕來服侍你?”
……
萬貴妃從昭帝手中扯過被角自己蓋上,被搶了被子的昭帝自然不肯安生,又蹭過來從背後抱住她。
“愛妃姐姐,朕服侍得好嗎?”
昭帝扒開一點被角去吻她猶泛著粉霞的脖頸和肩頭,萬貴妃本想推開,奈何實在沒力氣了。再者他唇火熱,吻得又輕又酥,的確非常舒服。
“陛下別鬧了。臣妾困了,要睡了。”
“愛妃姐姐,先別睡啊,朕有事問你。”
昭帝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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