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賀淵順著中慶那古怪目光低頭一看,淺銅俊面登時燒了個通透大紅。
門檻後,是一雙只著襪沒穿鞋的大腳。
“並、沒、有、在、等、誰!”
房門被“砰”地一聲甩上了。力道之猛,與先前開門時差不多,又迎面撲了中慶滿臉寒風。
第16章
既貴客自陳“金雲內衛總統領林秋霞攜夫婿先來探望”,耿直如賀淵自是主隨客便,一應禮數全照自己與林秋霞的公職從屬走。
有禮有節地,將今日的成王殿下視作“林大人的隨身掛件”。
寒暄幾句後,趙昂自若噙笑;“我不擾事,你們談。”
語畢,喚來中慶作陪,負手信步去了廳右木珠簾後,饒有興致地欣賞起牆上字畫。
彷彿真只是個陪妻子到下屬家做客的尋常夫婿。
賀淵不著痕跡地瞥向右側廳那頭,不太懂趙昂為何迴避。
林秋霞以賀淵上官的身份來探望,除關切他傷勢恢復情況外,自也會涉及些內衛公務。
但大周《戚姻律》有“夫婦共治”的條款,越是高位高階的夫妻越是密不可分的一體同盟,既共享富貴,也需共擔風險。
如其中一方因公或因私違法犯禁,釀出惡果,伴侶即便因不知情而未制止,按律也要承擔相應連帶之責。
因這緣故,擔著高位朝職的夫婦按律法儀程向上官報備並得允准後,就有權知曉對方公務上的機密。
甚至有權在伴侶重傷、死亡等突發的極端情況下代行部分職權,力求減小損失。
賀淵缺失一年記憶,這會兒也想不起林秋霞究竟是未向陛下報備,還是報而未準。
看出他的疑惑,林秋霞淺笑爽朗,隨手端起茶盞:“報過陛下的。只是他怠惰慣了,我也不樂意總有個人在旁攪擾我公務之事,細枝末節便不讓他摻和。”
“原來如此,”賀淵以食指點點額角,澀然輕嘆,“抱歉。”
林秋霞淺啜一口香茗,片刻後才抬眸笑應:“你能沒傻沒殘地活下來,這比什麼都讓人高興。忘點事有多大關係?聽太醫的,順其自然,切不可強行回憶。想知道什麼問人就是,別總像個鋸嘴葫蘆。”
“多謝林大人體諒,”賀淵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上次您派孫青來為我答疑,旁的事他都同我說清楚了。可鄰水冬神祭典那戰他只說了個大致。我想調閱卷宗記檔來看,他卻說我在養傷休沐,不能調閱這些卷宗。這是何意?”
他任內衛小旗時都曾在休沐時調取過卷宗,怎麼成了左統領後反而不能?
“有些事對你來說或許過於沉重,太醫院建議暫緩讓你接觸鄰水刺客案的事,”林秋霞痛快利落,“坦白說,我也怕你驟然知道得太細,會承受不住。”
賀淵淡淡蹙眉:“在您眼裡,我這麼脆弱?”
“再剛毅的人也有軟肋,何況眼下你頭上的傷還沒好。我與陛下都覺還是謹慎遵醫囑為好,不能心存僥倖去莽撞為之,不必急於一時,”林秋霞笑,“太醫說,以你的底子,最多養到一月底二月初就能復職做事。咱們都謹慎起見,鄰水刺客案,等你痊癒了咱們再細說,成不成?”
見她明顯是打定主意了,且又說陛下也是這意思,賀淵便沒倔強逞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還有旁的事想問麼?”林秋霞又端起茶盞。
賀淵回神,抬眸瞟向她:“一時倒也沒旁的要問。只有件事,我需上稟,同時也是請罪。”
林秋霞驚了驚:“何事?”
“幾日前,有人進了我存放內衛暗樁名單等記檔的暗室,”賀淵看她神情轉愣,語速略轉急,“雖然我不記得為何要告訴她,但若我不告訴她進那間暗室的法子,她絕不可能進得去。總之這是我失職,所有責罰我來擔,與她沒相干的。”
她自己都講了,她打小認不字,看了也白看,陛下帝君都知道的。
畢竟職責所在,他該有他的擔當。那天趙蕎走後他就想到,這事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失職了,按律該遞折請罪。
可他又想到,只要摺子一遞上去,這白紙黑字的,趙蕎不就被板上釘釘牽連進來了?
不管他與她之間究竟算個怎麼回事,他都沒道理將她推進無謂的麻煩裡。
所以他本打算等年後開朝影印了,自己再找林秋霞當面請罪,將事情說清楚,順便將趙蕎摘乾淨,該領罰領罰就是。
林秋霞放下茶盞皺眉:“你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關鍵說了這麼多還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