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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們不願配合的背後真正訴求為何。找準源頭才能對症下藥,急是沒用的。”趙蕎冷漠臉,心中一聲長嘆。
慕映琸卻笑了:“以往是我看走眼,還以為你行事當真沒心沒肺,只顧自己痛快。”
語畢,他抬頭朝內衛五人所在的那桌看了一眼。
慕映琸雖比賀淵小兩三歲,但兩人有幾分私交,他對賀淵多少有些瞭解。
這一整日下來,他心中疑惑好幾回:到底是誰最早發出“趙蕎與賀淵是天作不合的兩種人”這謬誤定論的?
今日見趙蕎雖是顯得潑皮霸蠻些,行事手段頗有點出其不意,但細究之下不難看出,她反應機敏靈活,處事有張有弛,於細節處思慮周全,進退間分寸恰好。絕不是傳聞中那般腦袋空空、只知吃喝玩樂的草包紈絝。
雖不清楚這二人私底下相處具體是何模樣,但慕映琸覺得……
這兩人真是越看越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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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慕映琸帶領眾人在雁鳴山武科講堂的一位典正官陪同下,大致熟悉了雁鳴山的環境。
之後重新在湖畔備用演武場整隊集結,由慕映琸向大家提前通報了明日訓練流程,趙蕎也簡單說了些規矩。
除了曹興、連瓊芳兩人為首的遂州、原州兩撥人仍舊一言不發地杵成木樁外,無人再故意挑事,大致上風平浪靜完成了首日的所有計劃事宜。
申時,趙蕎下令就地解散,眾人在雜役官們的引領下各自回到住處。
此次為六十三位受訓將官們安排住處是照他們各自官階、將銜來的。大多數是四人或六人共一院,只七人享有各自單獨住所。
賀淵這金雲內衛左統領是高階京官,位同少卿,受訓者中無人能與他真正比肩,自是得到最高禮遇,被安排在南面最為清淨的“邀月醉星閣”。
引路的雜役官恭謹開口:“賀大人這邊請,您的行李已安頓在醉星閣二層。因您事前交代不必隨時有人近身,照應您的兩名小竹僮便安排在底層最左那間耳房。如您有什麼吩咐,催動二樓窗邊懸絲,他們房中的銅鈴就會響。”
若無銅鈴召喚,小竹僮們是不會擅自上樓打擾的。
“有勞費心了,”賀淵得體致謝後,又以商量的語氣道,“我慣常睡得淺,是否方便安排夜間的衛隊巡防不必經過此處?”
為保障學子們的安全,朝廷為雁鳴山武科講堂配備了一支三百餘人的專屬衛隊,日夜在講堂院牆內及後山上來回巡防。
而自今日起,又有這六十三位各軍府中高階將官在此集結受訓半年,山下小鎮附近隨之新增了北軍哨卡。可以說,之後這半年將是雁鳴山武科講堂落成以來最最安全無虞的時期。
雜役官執禮應諾,笑容滿面道:“金雲內衛左統領是何等身手?以一當十都遊刃有餘的人物,衛隊巡防在您這裡不過擺設罷了。既您有此吩咐,稍後我便去向衛隊通傳。”
說話間,兩人已進了“邀月醉星閣”大門。
見賀淵的目光在兩樓中間來回打量,引路的雜役官忙笑著介紹:“賀大人或許有所不知,雁鳴山原本是當今陛下被封儲君之前的別院,這邀月醉星閣還是帝君陛下的傑作。”
賀淵微微頷首,面上神情沒什麼波動,心下卻暗自腹誹:嘖,那傢伙,就愛在陛下面前將自己扮成“金絲籠中嬌養出的作精小郎君”。
賀淵不知旁人有沒有看出過此地此景裡隱藏的奧妙。反正他是一進來就察覺,這裡的造景根本就取材於龍圖閣內那本前朝皇家珍藏的《十香秘譜增補本》中所繪的“天地陰陽大樂圖”!
這邀月醉星閣總共佔地有近二十畝,除主體的“邀月閣”、“醉星閣”兩棟樓外,亭臺水陌、奇石珍卉、扶疏花木、勾簷雕花也是處處匠心,極力追求“陰陽應對,契合大樂”的主旨,連尋常人不易留心的細節部分也照此辦理,幾乎達到“移步成景、避無可避”的效果。
目之所見皆是“看似渾然天成,實則人力而為的繾綣成雙”之暗喻,不懂深意的人也易覺氣氛旖旎,懂的人則更易因被引發諸多瑰色遐思而心搖情動。
觀景可見造景人。
眼前這種處處半遮半掩、欲拒還迎、勾勾纏纏、曖曖昧昧的景緻意境,確實很符合蘇放私底下的行事做派。
堂堂一個帝君陛下,國政朝務能不沾手就不沾手,懶得跟什麼似的;在這類有助夫妻間旖旎情致的風花雪月之事倒是很願費盡心思,花樣百出。
嘖嘖嘖,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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