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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半夜在沿岸小碼頭登船的“短途客”們,上後面大船與上這“頭船”的,與船家之間的交易或許不是同一件事。
大船才是主要負責交易“賽神仙”的,而這艘有船家老大在的頭船上,“賽神仙”只是捎帶?
“希夷神巫門”壓箱底的三件寶:賽神仙、斬魂草、續命新生。
若半途登上這艘船的人並非專為“賽神仙”而來,那會是為後兩者中的哪一項?又將如何完成交易?
趙蕎覺得腦子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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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得過於積極接近造成船家老大更深的疑心,趙蕎接受了賀淵的建議,入夜後沒再出客艙,早早便睡下了。
甚至次日到甲板上透風遇到船家老大時,也只是笑吟吟打個招呼,便自顧自與賀淵並肩站在甲板上欣賞兩岸風光。
倒是船家老大幾次欲言又止,末了因未再找到合適的話頭切入真正話題而作罷。
接下來一連三日,幾乎每個夜裡都會在子時前後靠一處沿岸小碼頭,但頭船這裡只有元月十八晚上過兩人,帶行李的,之後沒有下過船。
其餘的“短途客”想來都上了後頭那艘大船。
這幾日暫時避過與船家老大更深接觸後,趙蕎、賀淵與韓靈達成了默契分工,將客艙最裡那三位帶著木箱行李的人和元月十八夜登船的那位一併盯得緊緊的,同時也在觀察著艙中其他人。
賀淵留意到,從元月十六日夜開始,最初和他們一起在京畿道口楓楊渡上船的船客們中,有人會在眾人入睡後悄悄出客艙去,約莫半個時辰後又悄悄回來躺下。
他將這事告知了趙蕎。兩人稍一合計,大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船家老大要在船進原州漕運界之前將“賽神仙”全部賣掉,以防到時被查出來,所以他想引入甕的絕不止趙蕎這一個目標。
那天下午他應警惕而選擇了放棄趙蕎這個目標,對其他人下了餌,到底還是有人上鉤了。
趙蕎雖然心中有點沉重,卻也知自己這時不能聲張阻止什麼。只能耐心等待著與船家老大下一次接近的合理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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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二十一,航程第六日的午後,船遇急浪,客艙裡的許多人猝不及防被甩了個滿地滾。
趙蕎在船身遽晃的瞬間也歪身栽出鋪位,胡亂一抓卻剛好握住了賀淵的大掌,被他牢牢護住,倖免於滿地打滾的狼狽。
賀淵自幼習近身搏殺為主,進金雲內衛後遇敵又多講究“一招斃命”,因此他掌心並不像尋常習武者那般粗糲,這就使他指腹處的薄薄繭層觸感格外不同。
趙蕎緊緊握著他的手掌,在船身顛簸間專注打量著那幾個半途趁夜帶行李上船的人,一時走神想著事,都沒注意手上的動作。
她的食指不自知地摩挲著賀淵指腹的薄繭,甚至像求證什麼似地,將他修長五指全部從指尖摸到指根。
等她回神扭頭打算與賀淵說點什麼,卻發現……冷冰冰又變作紅通通。
待船停止了顛簸,賀淵猛地收回手去背在身後,閃電般躍回自己的鋪位上繃著紅臉不看人。
趙蕎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其實她對賀淵大多時候都只是個“口頭小流氓”,這無意間當真上手揩油了,別說賀淵,連她都有點羞赧。
不過這時她有重要的事要與他說,只能燙著粉頰低聲道:“躲什麼躲?過來,有事同你說。”
賀淵頗為警惕地睨了她一眼,面上暗紅更深:“你先把手放好。”
趙蕎惱羞成怒地咬牙:“方才是一時走神而已!”
賀淵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挪到她近前。
“先前那三人的木箱子滾了一轉,看起來很沉。我聽聲音像是……”
她咬了咬下唇,不太敢確定。
那會兒艙裡許多人大呼小叫,她聽得不是很真切。總覺是金銀元寶之類的東西。
“嗯,應該是。”賀淵似乎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賀淵的耳力比她好,既他也肯定她的揣測,那應當就大差不離。
“那木箱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裡頭當真全是金銀元寶,買命都夠……嗯?!”趙蕎瞠目。
“希夷神巫門”壓箱三件寶,最貴的一樁就是“續命新生”。
賀淵點點頭:“或許。晚些可以找船家老大試探試探。”
據說這件事的要價極高,但朝廷至今也未掌握這價具體是多少。更不知他們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