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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蠍子。你別再說了…”孫儉笑呵呵地搖搖手。
孫儉四十五六,當過流民、山匪、劉漢國兵、前趙國兵,如今是後趙國兵,刀口舔血二十多年,依舊厚道慈和,沒有一點老兵痞的模樣。“我老了,跟著你和文直(孫霸字)享享福就好。不想操心,也上不得沙場了…”
他一表態,四周盡是出長氣的聲音。孫儉莞爾一笑:“你們想推舉誰就是誰,不關我事,不管是誰,別丟下老頭子不管就行。”
韓彭道:“孫叔既如此說,毒蠍你就別推了。說句實的,除了你,任他是誰,我都不服。呵呵…其實我也想當這個頭,只不過,瘋虎肯定不答應。”
安離介面道:“是這理。我也想當這,想重新拉起徵東軍的大旗,帶著兄弟們到南方。呵呵,朝廷再不待見,對於咱們這些反正的,總要給個安置。可惜…”
“少做美夢!”司揚打橫潑他一盆涼水。“如今不知有命活沒命活,儘想好事?我說蠍子,火燒眉毛了,你猶豫什麼?再沒人帶頭,一旦悍民軍動手,我們哪有還手之力?難道任人宰割不成!”
石青瞿然一驚。自己怎麼忘了悍民軍這道碴。史書上記得清楚,梁犢梟首,“討其餘黨,盡滅之”。自己可不就是餘黨麼?這盡滅之…難道自己這夥人終究沒能逃脫?
他突然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關乎自己和同伴的生死。
這不是和平時期。自己來到亂世,來到沙場,穿越在戰敗者身上,前景很不妙,生命沒有任何保障。為了活下去,必須努力拼一次了。
這段時間,石青憑感覺、依賴毒蠍的本能行事。直到這時,意識到生存危機,他終於認真起來,開始以石青的身份面對未來。
“好吧。既然大家信得過,我就來帶這個頭。”石青沉聲說著,體內似乎有什麼沸騰了,滾燙滾燙的。向眾位同伴一一看去;他看到一雙雙欣喜地眼睛,有信賴、有鼓勵、有欣慰、有振奮…
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我一定要活下去,帶著他們活下去。
“通知兄弟們,辛苦一夜,伐木扎排,明日凌晨,渡過穎水,擺脫悍民軍。”石青下了第一道命令。
眾人轟然答應之即,伍慈進言道:“蠍尾將軍。首領推舉出來了,可旗號和建制還沒定呢,無論是伐木扎排,還是搶渡穎水,都需人組織指揮,沒有建制只怕一團糟…”
石青雙頰微赫,自己經事還是少了。“行雲說得不錯。我們應該先建制。嗯,行雲,對於旗號,你有什麼建議嗎?”
得到稱讚,伍慈一張猴臉整個綻放開了。頭也抬了起來。稍一沉吟,他肅然一禮道:“慈以為,徵東軍這個旗號很好,汝南與大晉臨近,心向大晉者在所多有。打著大晉徵東軍的旗號,一者易於得到地方支援;二者隨時可以南投大晉,或者從大晉尋得一些支援。”
“依你。就依你所言…”石青哈哈大笑。心中亮堂了許多。
………
天色微明,二十隻簡易木筏滑進水中;徵東軍開始渡河。雖然雨季未到,但穎水中段水深仍有一兩人高。徵東軍絕大多數人不會水,士卒們小心操控木筏,慢慢渡到西岸。
上岸集結之時,一輪紅日恰好升起,暖暖的輝光到穎水兩岸,灑到徵東軍將士身上,暖融融的,河水的涼意化為烏有,人的身子骨舒服得似乎酥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一個徵東軍士卒眯眼享受了片刻愜意,不經意地向遠處忘了一眼,隨即雙眼忽張,指著穎水上游驚呼道:“看!哪是什麼!”
他手指的地方,河道上現出大量黑點;黑點迅速變大,沒多久現出一條條渡船的輪廓。渡船之上,密密麻麻站滿士卒。粗略一估,至少有三十來只船,每艘船至少有三十來兵丁。
在徵東軍驚愕之時,幾十條渡船順水直下,隨即在四、五里外停泊。一隊隊士卒踏上西岸,從旗號上看,這些士卒有悍民軍,有許昌豫州兵,還有穎川郡兵。
“他們怎麼也過河了…”紛嚷聲一片,陽光賜予的那點溫暖,難以溫暖冰涼的心。
“蠍尾將軍!快走。跑快點也許還能擺脫。”伍慈焦慮地催促。
“稍等便可!”石青眼睛一凝,指向對岸轉問孫儉:“孫叔,你看那是怎麼回事?”
穎水東岸。
七八里寬的河岸邊,草叢中、樹林裡、原野上,驚慌失措的人群陸續冒出來,茫然無緒地向穎水河灘聚集。在他們身後,一隊隊遊騎,一支支步兵,拿著鋒利的刀槍,驅趕豬狗一般將他們往穎水中驅趕。幾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