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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義軍、張艾營、豫州軍、乞活軍、城防軍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憤怒的喝聲在鄴城之外此起彼伏,無休無止。
逃出鄴城的胡人顫慄,哀求,絕望,身不由己地往回逃竄。
“殺胡!”
驀地,城內也爆出無數喊殺。石閔、李農、王泰、蔣幹、張溫…開始動手清剿殘餘。
城內的胡人驚慌地向城外逃,城外的胡人驚慌地向城內逃,兩方迎頭撞上,堵在城門附近,想進的不得進,想出的無法出。唯一能做的就是苦求哀嚎。
“殺胡——”
城頭之上再次爆出如雷的吼聲,箭矢似雨下,滾石如山塌,伴隨著數十年來的憤怒、屈辱一起傾瀉潑灑。
逃無處逃!恕不可恕!當審判來臨之時,有的只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有的只是引頸受戮,有的只是人死族滅。
這是天道的輪迴,這是上蒼的懲罰!
第三集 規則的力量 第三十六章 邂逅
石青瘋魔了一般,口中毫無意識地一直吼叫著“殺胡!”,眼珠子血紅緊緊盯著逃竄的胡人,無論是老幼還是婦孺,無論是憤怒的還是可憐的,他只管催馬而上,出槍!奪命!
不知道殺了多久,胡人漸至稀疏,戰馬馱著他來到鄴城北門吊橋附近,一股濃烈到極處的血腥味迎面撲過來,黑雪不安地長嘶一聲,石青皺皺鼻子,不經意地順著血腥氣瞥過去,一看之下,當即雙目圓睜,倒吸口涼氣,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從外沿吊橋到城內上馬道這一段,完全成了修羅場。
屍體摞屍體,死人壓著死人,不,這已不是死人和屍體,而是散亂的肢體;不到百步的距離,不知道有多少殘肢斷臂,不知道有多少頭顱肚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擠擠摞摞,碼了丈餘高。
鮮血、腦漿、腹水,匯成一道道小溪,蜿蜒著四處流淌,流進護城壕溝,在凍結的冰面上集起老深的混合液體,無數死屍掉進壕溝,不僅阻塞了混合液體的流動,也被液體的浮力託了起來,這一帶的壕溝幾乎因此被填平。
忽然,石青雙目一凝,盯向壕溝對面一個‘倖存者’。
倖存者被殘肢斷臂掩埋了大半個身子,只露出皮帽狐裘,白鬚飄垂的頭部,此人年齡不小,許是被身上的重負壓得內臟受損,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向外咳血。
石青認識這個倖存者,此人乃是匈奴呼衍部的單于,大趙國侍中呼延盛。呼延盛無力開口說話,他望著石青,眼裡滿是乞求。
石青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受罪,乞求石青給他一個痛快。在死亡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樣的脆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石青沒來由地生出一點感慨,一帶馬韁,徑直離開了。
天色向晚,經過半日廝殺,北城外已見不到逃竄的胡人蹤跡,殺場漸漸沉寂下來,石青下令道:“傳令。諸葛羽部收容傷患。張艾營打掃戰場。其餘各營四處搜剿殘餘。”
石青一方斬殺胡人約一萬餘,同時付出了兩三百損傷的代價,這些損傷需要善後。胡人殺光了,他們攜帶的大量財物仍在,石青讓張艾營打掃戰場,收攏財貨,這是示之以公。另外,清漳水河岸地形複雜,草叢橫生,不定哪就躲了幾條漏網之魚。石青意欲天黑前將這些漏網之魚全部抓捕,是以,命令大部繼續搜剿;否則,天黑後再抓就難了。
三千多新義軍士卒分佈開來,手持長槍,向河岸邊每一處草叢亂扎亂戳。石青和輕騎衛隨步卒一道,沿著清障水南岸散開。
“啊…”
……
慘叫聲次第響起,僥倖躲過午後剿殺的胡人未能逃過這次搜剿。
有幾個忍不住了,從藏身之處躥出,亡命狂奔。輕騎衛縱馬上去,一陣攢刺,一會兒,地上多了幾個篩子似的屍體。
石青任黑雪踏著碎步,沿河堤緩緩北上。走了三四里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譁,他看過去,只見一群新義軍士卒刀槍指了兩人,吵吵嚷嚷地爭著什麼。
“不要動手!我們是趙人。不是胡人…”
“鬼鬼祟祟躲在這,會是什麼好東西?殺了再說。”
“我們真是趙人。你們看,我們穿的衣服…”
“不怕你裝的像!”
“兄弟,謹慎點,別錯殺了。”
“還是先抓起來,稟報隊正吧…”
聽了幾句,石青便已明白。這夥軍士搜出了兩個人,卻分不清是漢是胡,相互間也有分歧,不知道該不該殺。
石青見此,當即揚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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