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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一墩,氣惱道:“既然如此,請石帥告知,莊子在樂陵哪一處?賈某去就是了。”
老頭子如孩童一般耍起小性,石青不由莞爾;肅手請賈堅就座,然後到帥椅上坐定,問道:“老將軍知道樂陵倉嗎?”
“豈有不知之理?”賈堅吹著鬍子,對石青問出這樣的問題很不滿意,加重語氣肯定道:“賈某渤海鄉里逢約就在樂陵城任城守,賈某豈會不知樂陵倉?”
“逢約?”石青饒有興趣地念叨了一聲,說道:“老將軍知道樂陵倉最好,實不相瞞,石某請老將軍看護的莊子,就是樂陵倉。”
“什麼?”賈堅吃驚的差點從地上跳起來。樂陵倉是朝廷儲備倉,怎可能是石青的農莊?
“老將軍稍安勿躁,其中情由,稍後便知。”
石青右手虛按,示意賈堅坐定,解釋道:“是這樣的,樂陵倉和樂陵城兩個月之前已被新義軍攻取,如今屬於石某下轄。”
石青聲音平和,賈堅聽了耳中卻如霹靂震響,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盯著石青。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石青。
賭鬥結束後,賈堅回思賭鬥前對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表現,他已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對方不僅不是想像中‘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且很有心機。聯想到石青剛才言及的‘新義軍具有青兗兩州之地,麾下人丁數十萬’,他越發摸不清石青的虛實了。
儘管如此,對於新義軍攻取樂陵倉、樂陵城一事,他仍是半信半疑。賈堅很清楚那兩地的防衛,沒有幾萬大軍十天半月苦戰,想拿下來難如登天。
遲疑了一陣,賈堅問道:“新義軍是…”他對新義軍產生了興趣,想盤問根底,卻又怕犯了忌諱,話到嘴邊,便止住了。
“勿須顧忌。老將軍將是新義軍其中之一,有問題但問無妨。呵呵…”石青說著說著,想到這夥人竟是賭鬥的‘彩頭’,忍不住樂呵起來。
聽到‘將是新義軍其中之一’這句話,賈堅面容一沉,頗為不悅,毅然說道:“石帥此言差矣。賈某輸的彩頭是農莊護衛,並非新義軍。”
這有區別嗎?
石青呆了一呆,瞥見賈堅臉上絕然之色,有些恍然:賈堅不願追隨冉閔,這才告老還鄉。又怎會追隨直屬冉閔麾下的新義軍?
梳理了一下思路,石青感慨地說道:“老將軍很留戀大趙石氏是吧?大趙石氏昏庸殘暴,罪孽深重,卻給了老將軍一家榮華安康。唉——老將軍不忘石氏,雖有棄大義顧小家之嫌,也算知恩圖報,情有可原。只是,如今大趙滅亡在即,老將軍無力迴天;應該順天應勢,守護家小平安才是…”
賈堅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石青瞅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老將軍放心,加入新義軍,不是讓老將軍跟隨石青殺奔襄國,與石氏子孫為敵。石青需要老將軍做得,是與新義軍一道,抵抗慕容鮮卑入侵,守護家園和親人……”
賈堅驚詫之中,石青將慕容鮮卑厲兵秣馬,意欲南下之事娓娓道了出來。
賈堅聽罷,霍然動容。
亂世烘爐,北地之人,無論是世家望族還是地方豪雄,抑或者是庶民百姓,甚至是部落衰敗的雜胡;身在其中,無不恐懼悽惶,不知終日。
賈堅同樣如此。此次帶領家人子弟黯然回鄉、前途莫測,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按照石青所說,鮮卑慕容若是南下,渤海郡首當其衝;他回返渤海,豈不是自尋死路?
賈堅心驚之餘,石青已將新義軍諸般詳情一一道明。
石青說罷,賈堅已然認定;對他和家人來說,新義軍是個不錯的歸宿。
亂世無主,草民需依附強者求生;這是人類的本能。賈堅既不願依附冉閔,那麼和青、兗豪傑抱成一團,互援互助。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農莊護衛一說,純屬笑談。老將軍勿須在意。石青有意讓老將軍率一部人馬駐防樂陵,閒時,安民以事生產,戰時,抵禦鮮卑入侵。老將軍意下如何?”石青笑臉晏晏,話語懇切。
這個結果比農莊護衛好的太多。賈堅沒有遲疑,騰地站起,大步走至帳中,一絲不苟地對石青行了個軍禮。“末將賈堅,稟遵石帥將令。”不知不覺,賈堅改變了稱呼。
“老將軍免禮。”
石青起身,繞過帥案,快步走上前,執著賈堅雙手,誠懇地說道:“天下崩潰,民不聊生。石某不甘淪為魚肉,受亂世荼毒,願與英雄豪傑攜手戮力,共御強敵;請老將軍與某同心,共鑲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