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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義將軍不懂其中關竅麼?李總帥說斬,武德王不僅不會斬,還會藉機施恩重用。哼!劉某提前恭喜節義將軍了,以後必得大用。”劉群說著,沉著臉對石青拱拱手,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嘲諷。
是這樣?原來已到了分站陣營的時候了…難怪周成對自己笑得那麼古怪。
石青此時想得越是明白,心中反而越是黯然。煩悶了一陣,忍不住開口問道:“劉大人,難道武德王和總帥裂隙已生?我們是否該想辦法從中調和?”
劉群聞言大愕,旋即兇巴巴地瞪了石青一眼,低聲吼道:“你怎地還不明白誰敵誰友?有的人只是一時之敵,如朝中百官,牆頭草般,降服之後即為友;有的人天生是敵,彼此間誰也無法降服對方;困厄時尚可互相扶持,事畢即成仇寇!”
天生是敵!
石青一震,呆在那裡。
見他如此模樣,劉群沒好氣地道:“一山不容二虎,意欲化解調和之前,你先想明白,他們之中,誰肯向對方輸誠服軟,誰又敢相信對方是誠心服軟而不是隱忍待機?”
劉群此時的言語誅心之極,若非把石青當作自家子侄教誨,絕不會輕易說出。可是石青卻顧不得感激。想到李農被石閔處斬後,北方漢人四分五裂,再也無力阻止鮮卑、氐人縱橫中原的慘狀,他心中急惶惶如一團亂麻,無意識地叫嚷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見他如此反應,劉群有些生氣,一拂袖,站在身,在大帳中踱了兩個來回,隨即倏地一止,並指指向石青,怒斥道:“幹汝何事!汝是何等位分,竟敢插手主上之事,豈非找死!”
石青呆了一呆,徹底怔住了。
劉群猶自不放。踏近兩步,低喝道:“汝的本份是,選準出路,給新義軍庇護下的青兗士民一個前途!切切不可再行魯莽,誤了自己性命事小,誤了青兗幾十萬生民…汝罪之大矣!”
“我…”在劉群強勢地逼問下,石青不由地有些囁嚅。“我確實是誠心投靠武德王。可是…”
“沒有可是!”劉群一揮手,打斷石青,截然道:“投靠武德王是新義軍最好的選擇,你切莫三心二意。李總帥年齡到了,後繼無人,乞活軍志向太低,跟他們走沒有前途。你別看李總帥身邊有不少人,其實那些人大多是欺乞活軍軟弱無用,投身過去另有居心,並非真和總帥一條心…”
“啊!原來如此!”石青驚詫一聲。
劉群似乎對石青的大驚小怪很不滿,橫了他一眼,道:“武德王和李總帥不同。他年青有雄心。若想再進一步,追隨之人便是開國元勳;即便武德王不再進取,還能執掌朝政數十年,大家都可安享富貴…”
許是因為劉啟的關係,劉群對石青很是推心置腹,話語淳淳道:“…過些時日,劉某當向武德王進言,替將軍謀得徐州刺史之職。如此青、兗、徐三州一體;進為武德王奧援,退可保榮華富貴。將軍切切珍惜。”
“多謝大人抬愛。此事以後再說吧。”面對劉群殷殷之心,石青只能苦笑,鄴城諸公,包括石閔、李農只把注意力放在大趙朝廷之內,放在羯人、漢人世家豪雄、氐人、羌人身上,沒有人意識到鮮卑慕容氏的威脅,更沒人料到,這個威脅是如此的致命。
劉群再次流露出不滿,皺眉說道:“節義將軍並非一般塢堡渠帥,而是據有泰山,下轄民眾數十萬之大帥。行事當穩沉持重,萬萬不可輕忽。”
石青唯唯諾諾,不置可否。
話說到此,已然無味;劉群隨意問了問石青傷勢,便即告辭。
劉群走後,石青如坐針氈,念及劉群所說言語,再也躺不住了,拄著蠍尾槍起身下床,踱到帳外;憂急之下,身上的痛疼也被他忘記了。
石青到鄴城,有兩個最明確的目標,其一是殺死張舉,避免鄴城漢人發生大規模內訌。其二是保住李農,保住乞活軍。以便有足夠軍力抵擋慕容鮮卑。可時至今日,這兩個目標都還遙遙無期。
新義軍駐防明光宮,進鄴城都很堅難,怎麼殺死張舉?若想事成,除非石青孤注一擲扮作刺客,否則想都別想。
保住李農?石青自身都有嫌疑,若是為李農說幾話,石閔會怎麼想?何況,李農到底是怎麼想的,石青也不知道。不僅僅是李農怎麼想,還有乞活軍以及跟在李農身邊的那一幫人是怎麼想得,石青也不知道。
石青能夠肯定的就是,李農身處這個位置,可能已身不由己了。他不僅要為手下人著想,更要為自己的安危著想——他不敢隨意相信石閔,若是低頭服軟,石閔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