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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反而為難了。他很清楚,枋頭軍的意圖若是得逞,新義軍將會陷入很被動的境況甚至於戰敗,可是,怎麼樣才能將訊息送到對岸,以便新義軍早作提防呢?他們這群旱鴨子渡個衛河都艱難無比,又怎麼能輕易渡過寬闊無比的黃河。
左敬亭為難的時間並不長,沒多久他就有了決定。將俘虜捂住嘴巴捆縛起來,用環刀依次捅死後,他對十名親衛說道:“以前,我們大多是流民,湊合著能活一天是一天,既沒有家,也沒有希望;石帥和新義軍來後,泰山成了我們的家,新義軍讓我們看到了希望,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博出個富貴榮華,拼出個公侯萬代。既然是博是拼,就需把腦袋掛在褲襠上,不要想什麼生生死死…”
十個親衛凝神細聽,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必定是危險萬分的任務。果不其然,左敬亭話音一轉,說道:“…新義軍的漢子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水?我們若是被這道黃河水攔住,怎配稱英雄好漢!”
十名親衛齊齊一哆嗦,他們不怕死,如林的刀槍,他們敢縱身撲上;成千上萬的敵人,他們敢迎頭抵住;但是,他們怕水,怕被水嗆到心肺、怕不能呼吸的憋悶,怕置身漩渦時無力抵抗。這是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無關乎勇敢。
只是,他們的首領沒有給他們留下選擇的餘地。左敬亭沉聲命令:“大夥準備,腰間繫上繩索,繩索另一頭綁些樹枝木幹,弄妥當後,我們一起衝出林子,向河堤方向跑。上了河堤,跳進黃河,想法向對岸遊吧,就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富貴之路。在此,左某需要提醒諸位的是,若是有人僥倖到了對岸,應立即把軍情稟報軍帥府,以便軍帥府早作提防。這是拼命拼出來的大功,你們誰若是忘了,只怕後悔終生。嘿嘿…”
左敬亭壓著嗓子,嘿嘿樂了起來,一時間,十個揣揣不安的旱鴨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暮色蒼茫之時,左敬亭一聲令下,十一個人從躲藏之處顯出身形,迅速衝出林子。
兩個倒黴鬼慌張之下沒跑多遠就跌倒了,追來的枋頭精騎從他們身上踐踏而過,另外九人衝上金堤,其中八人成功跳進黃河,另有一人也跳出了河堤,只是他腰上繫著的木杆卻未跟隨下落,而是卡在河堤上的石縫裡,這人因此被懸吊在半空。枋頭精騎趕來後,扯著繩索向上拽,打算抓個活口。這名親衛抽出環刀,斬斷樹皮繩,隨即墜入黃河,他的人在波濤中打了個旋便即消失。
左敬亭跳進黃河,被冰冷的河水一衝一卷,整個人頓時迷糊了,他顧不得理會其他親衛如何,只死死摟著隨身攜帶的小樹,任他水淹水嗆浪拍濤打,就是不鬆手。
暈頭轉腦間,不知過了多久,左敬亭終於感覺雙腳踏上了厚實的地面。他猛一警醒,睜眼四處打量,這才發現,天早已黑透了;他也渡過了黃河,置身於南岸金堤之下;只不過,他隨波逐流,一路向東不知漂出多遠,已不知置身所在到底是何處了。
在堤下摸索著行了一程,左敬亭找了一個可供攀爬的地方登上河堤,在四周轉悠了一圈,憑藉多年流民的經驗,他最終確定,所在之處東距稟丘不過五六里,也就是說,他被黃河水衝下來近二十里。
方向確定之後,左敬亭趕到稟丘城,向孫儉稟報了軍情。
孫儉是幾十年老軍務,他知道金堤險要,利於防守,不利進攻;奈何對方人數太多,金堤太長,稟丘城守軍卻太少,一旦對方攻勢鋪開,兩三千守軍就照顧不過來。
一得到訊息,孫儉立刻命令崔宦留守稟丘;左敬亭任督帥,領兩千五百義務兵趕赴範縣河段,固守待援;隨後派人去白馬渡向石青求取援兵,遣人去歷城請司揚抽調一部分人馬過來支援。枋頭精騎到了範縣,對方攻擊目標明確後,歷城威脅不再,守軍可以抽調一部分支援稟丘了。
具體種種事由石青不清楚,聽說是左敬亭傳的訊息,他沒再遲疑,傳令輕騎營立即出發,趕赴範縣河段增援;輕騎營昨日已整肅停當,說走就可以走的。
隨後,石青急令權翼精騎,整裝收拾,限一個時辰後出發,趕赴範縣河段增援。
第二道命令發出後,得到訊息的王猛匆匆趕了過來。石青和他商量了,決定將天騎營也調到範縣增援。有兩千五騎兵沿岸巡弋,有三千五步卒據險而守,想來足以阻止蒲雄登岸了。兩人剛剛議定後續事宜,負責營壘防禦的韓彭遣人過來稟報:枋頭軍發起進攻了。
“真是巧!”
石青冷笑一聲。“傳令天騎營,立即整裝,馳援範縣。哼!就算新義軍只有七千五百人,他蒲健也休想越過白馬渡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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