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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大浪急,枋頭軍拼卻損失,用木筏冒險渡人尚可,載運輜重卻不行,否則,一旦翻入黃河,可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即使載運輜重到了對岸,亂戰之際,又怎麼能從容安裝吊籃,將輜重吊上堤岸?是以,枋頭軍渡河時,隨身攜帶的只有刀槍盾牌以及水囊、乾糧袋,並無弓箭。
權翼觀察了一陣,自己的猜想得到證實後,他衝到侗圖身邊,說道:“輕騎校尉。這仗不能這樣打,我們應該換個方式。否則,終究無功。”
“你說應該怎麼打?”
侗圖還未回答,一騎白馬急衝過來,白馬之上是一臉焦慮的祖鳳。她也看出這樣膠著下去不是辦法,是以趕過來向侗圖討要主意,聞聽權翼之言,搶先開口詢問。
權翼認識祖鳳。他知道,因為石青的關係,祖鳳在新義軍中的地位實際上遠高於輕騎校尉侗圖,直接向她建議效果會更好。於是,他向祖鳳說道:“敵人沒有弓箭,沒有騎兵,只能貼近混戰。我們有弓箭,有騎兵,可遠攻,可突襲;幹嘛順遂敵人的心願和他們混戰呢?以權翼之見,我們應該和他們分開,弓箭手遠端打擊,消耗敵人力量。騎兵掩護牽制,讓敵人無處可逃,只能當靶…”
“好主意——”
“好!就這麼辦!”
權翼還未說完,侗圖、祖鳳已明白過來,同時叫好。
新的作戰方略定下之後,新義軍的行動頓時變得有序起來。
權翼率精騎殺入戰場,收攏掩護己方步卒退出戰場;輕騎營散在東、南戰場邊緣,依靠騎弓阻擊追兵;義務兵和工匠兵撤了下來,七八百能射者被組合起來,充當弓箭手;另外兩千人統一歸入左敬亭麾下,列陣戒備。
蒲雄意識到不妙,他一邊急令撐筏水手,不惜一切代價運送一批弓矢盾牌,一邊將所有的盾牌收集起來,列陣遮掩。
一炷香功夫,混亂的金堤忽然變得清爽起來。近萬枋頭大軍倚著金堤布成一個圓陣,陣勢東、南部,密密麻麻豎滿了盾牌。
五千餘新義軍分成三個小陣。金堤之上是拈羽張弓的輕騎營,緊倚著堤根的是步卒長陣;兩千長槍手在前戒備,七百多弓箭手在後校驗弓箭。權翼精騎在步卒左翼列陣,監視敵軍,掩護己方步卒。
“射!為孫叔報仇!”左敬亭嘶吼著下令,被枋頭軍壓著打的憋屈,似乎在這吼聲中得到了宣洩。吼聲之中,步卒弓箭手、輕騎營開始向對方陣中潑灑一輪又一輪輪箭矢。
戰局穩定下來後,權翼向左敬亭、侗圖、祖鳳建議,應該儘快將這裡的戰況向石青稟明,以便白馬渡主力早作調整。幾人深以為然,侗圖當即再次派遣兩名輕騎營騎士飛奔白馬渡稟報石青。
兩名輕騎營騎士離開金堤的時候,侗圖第一次派遣的信使剛剛見到石青。
這時候,石青正在營壘上觀戰,也許是為了避免傷亡過大,蒲健的攻擊不急不緩,有條不紊。壕溝填平後,枋頭軍沒有急於全面進攻,而是小心翼翼地推著櫓車,沿著填平的壕溝向寨柵衝撞。試圖撞出幾個缺口後,再發動突擊。
因為櫓車前面有幾大張牛皮遮擋,新義軍弓箭手大多停止射箭。只有填平之處兩側箭孔不斷有箭矢射出,從兩翼攻擊櫓車後的敵軍。等到櫓車抵近後,營壘裡一陣吆喝,會飛出許多石塊,將牛皮砸的軟塌下來,如雨的箭矢隨即而至,攻擊櫓車後的推手。推手冒著箭雨,低頭哈腰,推著櫓車死命地向寨柵衝撞。
攻方攻得有條有理,守方守得不慌不忙,所以,觀戰的石青顯得很悠閒。只是,當聽說蒲雄率軍登上了南岸,他的悠閒立馬不見了,身子一彈,差點蹦了起來。
怎麼可能!?
石青身邊的王猛聞言也是一驚,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他問輕騎營騎士道:“到底是何情形?汝休要慌忙,慢慢道來。”
侗圖瞧見雙方混戰,距離戰場還有七八里,他是那時候派人稟報石青的,報信的輕騎營騎士怎麼會清楚具體情形?聽王猛發問,他只能將自己模糊看到的大致情形說了出來,自認為沒有說出什麼要領。
王猛似乎從其中聽出許多。思索了片刻,他對石青說道:“石帥無憂,也許局面並非如我們想得那麼壞。”
石青側過頭,看向王猛,目露詢問之色。
王猛說道:“石帥最擔心的是什麼?是敵軍深入青、兗,騷擾民生;是敵軍隔斷稟丘、白馬渡聯絡,截斷輜重運輸,斷了白馬渡後路。蒲雄大軍若是成功渡河,兩萬步卒攻堅拔銳,五千精騎縱橫私掠;由不得石帥不擔心。此時卻不一樣,蒲雄並未成功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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