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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速度,不時主動出擊截住對手廝殺。
臨近許昌的時候,樂弘感覺到不妥,若張遇不能歸來,自己進入許昌城固守,等於自陷絕境。只要對手將南下之路一堵,靜等援軍前來圍城,自己將插翅難飛。他把顧慮和上官恩一說,上官恩也有些擔心。兩人再一合計,決定乾脆棄守許昌,直接回荊州。
樂弘這個荊州刺史下轄之地只有一個郡,就是荊州北部的南陽郡。
東漢光武帝起於南陽郡,光武中興之二十八雲臺將大半籍貫南陽,東漢初,南陽被定位南都,乃是天下第一的大郡。漢末至三國時期,南陽成為各方交界征戰之地,荊州治所從新野移到襄陽,南陽郡迅速衰落下去,到了石勒、石虎時期,南陽郡人丁不是南下襄陽就是被強遷至河北,這裡徹底淪為荒蕪人煙的邊地。
此時樂弘的刺史之職更像是個武職,主要職責不是撫育地方黎庶,而是率兵駐守新野、樊城防範大晉。樊城與大晉荊州軍駐守的襄陽僅隔著一條漢江,來往極為方便,張遇聯絡桓溫的中間人就是由樂弘充當的,樂弘知道桓溫願意接納豫州人馬,走投無路之時便想到了桓溫這條出路。
和上官恩計議了一番,樂弘請上官恩率主力人馬一邊抵抗追兵,一邊向南退卻;他自己先行一步,星夜趕往荊州向桓溫求救。
由是,上官恩率荊州軍主力過許昌城而不入,把家眷財貨裹帶出來後緩緩向南退去。荊州軍人馬數量不弱於諸葛攸的前軍,而且戒備森嚴,大局已定的情況下,諸葛攸不願過多損傷士卒,也就沒有強行攻擊,只銜尾追擊,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五月初七,王朗後軍出函谷關。諸葛攸沒把上官恩這股敗軍放在眼裡,通知王朗,請他率後軍收復豫州,這股荊州軍交給前軍收拾。王朗同樣沒將對方看在眼裡,張遇被堵在河北,豫州既無登高一呼響著雲集的人物,也沒多少留守人馬,已是崩潰傾覆之局,樂弘那股敗軍豈能攪動風雲?當下把後軍分做三路,從洛陽席捲而入豫州,將所過之地盡皆納入轄下。
王朗、諸葛攸都不知道,就在這一天,五千荊州兵從襄陽出發,渡過漢水之後日夜兼程趕赴宛城。
說到這裡,有必要先說說桓溫這個人物。
桓溫雄才大略,青年時立志要流芳千古,擔任荊州刺史之後便大展拳腳,撫平林南叛亂,滅亡成漢政權,數年間立下赫赫功勳。就在他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趁石趙政權傾覆之際北伐收復中原的時候,江東高門世族開始群起而攻之,不臣之心、居心叵測、功高不賜等種種言論充斥建康。大晉朝廷由此有意抑制桓溫,寧可讓殷浩一書生文士擔綱北伐主帥,也不允許荊州軍北伐。
北伐中原可說是桓溫人生的終極目標,殺胡令頒佈時期可以說是北伐的最佳時機,當時慕容氏還在安撫鞏固幽州,冉閔和石祗相持對攻,蒲健剛剛入關尚未立定根基,北方任何一方勢力都未真正強大起來。在這樣的良機面前,北伐主帥殷浩忙著在廣陵辦學講經,閒暇下來才會派遣些使者到北方招降納叛,北方諸勢力樂得虛與委色,一邊向大晉暗送秋波,一邊擴張勢力,努力統一中原。
看到這種情形,桓溫十分憂急,為逼迫揚州軍出兵北伐,兩次擅自移鎮荊州軍。荊州軍第一次移軍安陸,逼得褚衰率軍渡過淮河,揚州軍虛晃一槍,代陂兵敗後即刻縮回廣陵;荊州軍第二次移鎮武昌,逼得殷浩率軍北上,又因姚襄之亂而失敗。
揚州軍連戰連敗,大晉朝廷沒有了阻止荊州軍北伐的藉口。自此桓溫擔綱起北伐主帥。不幸的是,這時候北伐良機已經失去。經過四年的經營,蒲健囊括關中全境並站穩腳跟,慕容氏漁翁得利,趁冉閔、石祗爭得筋疲力盡之時,一舉全取河北全境,並倚仗黃河天險,牢牢佔據幽冀。北方中原只剩下荒無人煙的河南青兗司豫數州,可是,這幾州大晉朝廷不想要。
此後桓溫進行了三次北伐,結果不是止步於長安堅城直轄就是止步於黃河天險之前,始終未能更進一步。五十多歲時,幽冀慕容氏、關中苻氏日漸強大,桓溫自知北伐再不可能成功,遺憾之餘,發出一聲“大丈夫既不能流芳萬世,亦不復遺臭萬年”的長嘆,不知是出於報復還是出於憎恨,從此將精力用在和建康朝廷的爭鬥上。
晉人留下的史料中將桓溫描述為奸臣,實在有失公允。事實上,這個奸臣大半生的時光想得都是江山社稷、建功立業,是一個忠得不能再忠的忠臣。只是壯志未酬這才改弦易轍罷了。
桓溫五十七歲的時候第三次北伐失敗才開始改弦易轍,這時候的桓溫剛剛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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