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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地催馬向前,可是無論戰馬再怎麼跑,依然跑不過後面的新義軍的戰馬。
“你們十個,留下阻敵!”段勤無奈,只能吩咐護衛斷後,他沒指望護衛能夠阻住敵人,只希望能爭取一刻半刻時間。因為前面不遠就是衛河,而他很幸運地在黎陽識得了水性。
當第二批護衛堵截了片刻後,段勤和二三十親衛胡騎終於趕到了衛河。衝上河堤,段勤一躍下了戰馬,一邊匆匆褪著衣甲,一邊吩咐道:“識得水性的,隨某泅渡過河,不識水性,帶上戰馬,快逃吧。”
二三十護衛面面相覷。正不知所措時。河邊蘆葦叢中,喀喇一響,一艘漁舟蕩了出來。一個蓬頭垢面的魁偉漁夫昂立船首,揚聲喝道:“這不是黎陽建義將軍麼。怎地如此狼狽。”
段勤驚得身子一緊,瞪大了眼睛。這漁夫若是對手,無論如何,他都沒法泅渡逃生了。呆愣了一陣,他依稀覺得對方有點面熟,仔細辨認了一陣,他倏地蹦了起來,驚奇地嚷道:“咦!是你——你怎麼還活著?”
第五集 第二十四章 殺恩
漁夫長篙往河床上一紮,泊住漁船,眼皮向上一抬,盯著段勤問道:“建義將軍打算先敘話再上船嗎?”
段勤霍然回頭,瞅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新義軍騎兵,轉過臉時已是一臉的笑。“元才責備得是,段某應該先上船再敘話的。”
元才是蒲雄的表字。這個漁夫自然就是枋頭蒲洪之子蒲雄了。
金堤突圍之夜,蒲雄被石青一槍逼得跳下了黃河。別說蒲雄不識水性,就算識得水性,甲冑在身的他也難逃被洶湧河水吞沒的結局。好在他還有些運氣,在水中渾渾噩噩之即,竟然抓到了一根漂浮的原木。這根原木帶著他順流而下兩三百里,直到蒼亭津東邊不遠的商河洩洪口這才將他拋上了回水淺灘。一路之上,蒲雄被原木帶著翻翻滾滾,吃盡了苦頭,左腿也被岸邊礁石撞的骨折。這種傷勢,擱上淺灘後,按說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他再次幸運臨身,被淺灘附近的一戶人家給救了。
竹篙一撐,漁船沒有撐向對岸,而是逆流而上向西駛去。
段勤詫異道:“元才。只要到了對岸就能擺脫追兵,何故逆流而上?”
“是嗎?”蒲雄不知可否地嘀咕了一聲,繼續撐著竹篙向上。
“建義將軍到對岸後欲往那裡去?南下?三十里外就是黃河,黃河過去就是新義軍腹心之地;東去樂陵郡?那也是新義軍轄下。北歸不可能,追兵正等著你們呢。如此只有向西渡商河了。蒲雄所行不正是向商河而去嗎?”
商河因人而名。
漢成帝鴻嘉四年,黃河氾濫,奉命治理黃河的河堤都尉許商來到平原,掘口洩洪,這條洩洪道以後被稱作商河。為了更好地分流黃河大水,許商規劃洩洪道時,將商河分出好幾個出口端,有的通到衛河,有的直接入海的…商河因此成為平原郡四通八達的水路中樞。以後的京杭運河河北端起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選用了商河。
這時候的商河河床很多時候呈現乾涸之狀,只有黃河水汛下來之後,河水灌入河道,商河才像是一條真正的河流。時值八月中秋,夏汛、秋汛的到來使得商河水勢極為浩大,滔滔不絕地匯入衛河。
“船上的漁夫聽著,你船上所載,是新義軍追擊的逃敵…不可…”
從河堤上尾隨追來的新義軍騎兵的呼喊隱隱約約隨風傳來。蒲雄聽見,冷哼一聲,長篙一撐向南拐去,漁船從東西走向的衛河河道駛進了南北向的商河。
岸上的新義軍騎兵傻了眼,就算是他們想追也不知道該怎麼追了,站在河道三岔口遙望了一陣,只得怏怏而退。
漁船在蒲雄的撐持下,逆著商河向南行駛,黃昏的時候,前方現出一群十餘丈高的的土山。土山上半截青蔥碧綠,下半截浸蝕斑黃,彷彿被水浸泡過一般。段勤知道前方不遠便是黃河,土山上的痕跡正是黃河水沖刷之後留下的。
“元才。你有什麼打算?不會在此捕魚終老吧。”追兵退去,段勤徹底放下心來,打疊起精神試探蒲雄。
“哼!”蒲雄鼻翼扇動,冷笑一聲。使力連撐了三篙,這才斜睨著段勤,譏笑道:“建義將軍心志很大啊。不知汝以後有何打算?”
段勤聞言一愕,霍然醒悟到自己的處境。自從幽州部落叛逃南下以來,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悽慘過。兄弟、族人死的死,散的散,身邊除了二十多親衛和二十多把刀,戰馬沒一匹,糧食沒一粒,可謂潦倒之極。
想到這裡,段勤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睛一酸,淚水差一點就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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