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部分(第1/4 頁)
遲疑之間,冉閔問道:“劉琦。汝剛才所言是實?鮮卑人全是馬鐙騎兵!”
“微臣願以滿門上下性命擔保,絕不敢有半句虛言欺瞞皇上。”好不容易有了辯解的機會,劉琦俯首頓身,連聲表白。旋即一指胡睦、孫威道:“戍衛將軍、車騎將軍親身經歷鮮卑馬鐙騎兵的威猛犀利,可為微臣作證。”
冉閔眼光移過去,瞧見胡睦、孫威兩人頹廢地點點頭,他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作為沙場宿將,他心裡很清楚,決定戰場勝負的大多是士氣人心,並非是人員的數量或者兵甲的犀利。鮮卑人有馬鐙騎兵如同新義軍有馬鐙騎兵一樣,並不是很嚴重的事,可若大魏軍將士因此以為對手不可戰勝,這才真正地嚴重了。
“住口!”冉閔蠻橫地阻止了劉琦接下來的解說。“汝等臨危而避,難堪重用,致使渚陽大敗,五萬將士生還者不及千人。如今不思悔改,還欲用狡詞詭辯,亂我軍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冉閔雷霆大怒,三人頓時嚇得呆了,匍匐的身子簌簌發抖,只等著聽“斬首”二字。就在這時,冉閔話音一轉,喝道:“汝等給寡人滾到後軍去,好生思過反省,休要胡言亂寡人軍心。”
冉閔說得很不客氣,三人聽在耳中卻如聞綸音,知道性命算是保住了,在大帳中癱了一陣,這才辭別冉閔,連夜趕往滏陽河南岸的後軍大營。
三人出帳之時,正好遇上衛將軍王泰和射聲校尉張艾進賬。原來冉閔得到渚陽戰敗的訊息之後,即刻傳令王泰、張艾兩人,連夜移營,將城東、城北的人馬拉倒中軍會合。兩人奉詔剛剛趕到。
“讓各營士卒隨便找地方睡上兩個時辰。”冉閔從沉思中抬起頭,帶著些疲憊吩咐道:“安頓好以後趕快過來,五更時分,寡人召集眾將議事,逢此危急時刻,正需汝等鼎立相助。”
王泰、張艾答應一聲,隨後並肩出帳。張艾急著安排士卒休整,出帳後對王泰一拱手,便即去了。王泰沒有急著回駐地,喚過身邊親衛問了一陣,打聽出劉琦三人的去向後,找了一名親衛回宿衛軍傳令,自己則帶了親衛出轅門向南追去。
王泰沒用多久就追上了劉琦、孫威、胡睦。劉琦曾經作為副手,和他駐守襄國城北有一段日子,因此他沒有客氣,直接問道:“劉僕射。渚陽一戰究竟是如何敗的?”
劉琦懊惱道:“還不是因為鮮卑人,十幾年沒和鮮卑人交手了,沒想到鮮卑人越發厲害,騎兵竟然是清一色的馬鐙騎兵。這仗還怎麼打?”
此言一出,孫威、王泰雙雙變色。
孫威是因為劉琦口無遮擋,冉閔一再交代,不可胡言亂了軍心,劉琦依舊不知道收斂。不滿歸不滿,孫威卻沒敢說什麼。王泰乃鼎鼎有名的悍民軍雙壁,位階一直在他之上,他即便不滿也不敢當王泰的面反對,何況此時他是待罪之身,更不敢得罪王泰。
王泰變色是因為大燕國的馬鐙騎兵。
大燕軍一直是大趙軍的夢魘,悍民軍之所以揚名天下,是因為棘城一戰只有悍民軍沒在大燕軍手中吃虧,但是,沒有吃虧並不等於悍民軍佔到了便宜,棘城之戰,悍民軍在大趙軍整體敗退之時得以從容退走,頂多算和大燕軍打了個平手。
王泰變色是憂慮這次對陣鮮卑人與棘城之戰不同,此時的大魏軍主力不是悍民軍,而是戰力有待整合的一般禁軍;大燕軍則更上一層樓,竟然裝備上了馬鐙騎兵。雙方一退一進,形勢顯得格外嚴峻。
“三位慢走。王某不送了。”王泰辭別劉琦三人,急匆匆趕往中軍大帳。他要向冉閔力諫,築壘固守,並調鄴城人馬北上赴援。
王泰踏進中軍大帳的時候,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中書監盧偡、尚書徐機、道士法饒、射聲校尉張艾等人圍在帥案的輿圖前,聽冉閔慨然講解道:“汝等且看…這裡是渚水和滏陽河最狹窄處,兩河相距不過九里,其中還有一兩裡的草灘沼澤,刨去這些,真正能交戰的,只有七里寬,這種狹窄地帶正好可以限制對方騎兵。而且,此地距離我中軍大營不過十五里,輜重糧草隨時可以得到補給,利於我軍結陣久戰,只要擋住對方前幾輪衝擊,拖個一日半日,勝利就是我們的。是以,寡人慾親率主力屯於此,與敵一決勝負…”
拖得下去嗎?王泰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旋即被他否定了。馬鐙騎兵太厲害,鮮卑人不會給大魏軍拖下去的機會。
“皇上!此計不妥…”
王泰分開眾人,上前進諫道:“今襄國未下,外救雲集,我若出戰,必腹背受敵。此危道也。不若固壘以挫其銳,徐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