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部分(第2/4 頁)
天,郗愔來瓦官閣東平國公府拜訪石青。
瓦官閣比寸土寸金的烏衣巷偏僻得多,住戶比較少,因此東平國公府的規模足夠宏大,佔地兩三百畝;而且修葺不久,有些地方的白灰還沒幹透,看起來簇新鋥亮,很像個樣子。唯一不足的是石青沒有錢財裝點,因此顯得有些很簡陋;另外,國公府沒有女眷僕人,裡面住的是高崧的一千禁衛臺軍和石青的五十名親兵,從這一點來說,國公府更像是個兵營。
郗愔見了石青,先聊了一會中原和江東的風土人情,然後話題一轉,直接說道:“國公。郗愔此來有個不情之請。”
“哦?是什麼?郗大人儘管說。”
“郗愔冒昧,想向國公討一紙手諭,請鄴城方面放謝攸大人迴轉江東?”
“謝攸!?”石青臉色刷地白了,驚得差點蹦起來。
謝攸是大晉朝廷前往幷州的宣詔使,為了隔絕燕國和江東的聯絡,為防止幷州、燕國、大晉三方合流。去年秋石青命天騎營把謝攸劫到鄴城秘密看管起來,一同被劫持的還有時任慕容俊密使的皇甫真。這件事石青做得十分隱秘,只怕給人落下了把柄。作為天子宣詔使,謝攸可以說是天子的化身。劫持謝攸等同劫持天子,這不是一般的罪行,可謂之十惡不赦的謀逆大罪。在這種罪行面前,任你如何解釋都沒辦法推脫。
郗愔不看石青的表情,娓娓說道:“謝攸大人乃至誠君子,為人做事向來謹慎淳厚;從不招惹是非,去年北上幽、並宣詔也是奉天子之命,情非得已;哪知飛來橫禍,竟被民軍請到了鄴城,正旦日都未能回江東和家人團聚,著實可憐啊,還望國公成全。”
郗愔口氣越是肯定,石青心中越是冰涼。只是無論郗愔如何說他都不會承認也不敢承認謝攸是被他劫持的。
“郗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攸大人怎麼會被民軍請到鄴城?哪支民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大人需知,本國公可不是任誰都能敲詐的!”石青沉下臉,怒聲呵斥。
“你——東平國公!”郗愔忽地站起,他是真的被石青矢口否認的語氣逼急了,連“你”都稱撥出來了。“東平國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天騎營在河間一帶幹得事情沒人知曉麼?”
“嘿嘿嘿——”
石青連聲冷笑,心中驚駭得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對方能過說出天騎營,看來不像是隨意猜測的了,但他絕不會輕易就範。“好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郗大人莫非以為憑一句誅心的話就能栽贓本國公麼?好笑之極!”
郗愔一拂袍袖,不耐地叱道:“時值今日東平國公怎麼還不明白?還打算矇混下去嗎?若沒有確鑿證據,朝廷怎麼會突然詔諭國公來建康!”
江東士人談論三玄學問那是頭頭是道,可說起經事時務又多半是一竅不通。郗愔也是如此,氣惱之下不知不覺就道出了詔諭石青南下的真正緣由。石青是何等人,這兩年成日裡和各種人人勾心鬥角盤算謀劃,早就練成精了。郗愔話已出口,他立即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劫持謝攸之事早被對方抓住把柄,褚衰、殷浩正是為此才矯詔逼迫自己南下,也是因此事後兩人才能得到朝廷諒解,不予追究矯詔之罪。
明白這一點後,石青沒有得意,全身反而是入墜冰窟般的寒冷,事情的緣由和他以前的測算大相徑庭。
以前他把自己當作奇貨,即便南下也未必有致命的危險;南下謀劃得好,不定還能在司馬氏皇室和外戚、世家、荊州軍等勢力之間合縱連橫,顧全自身之餘,為鄴城謀取更多的利益呢。
然而,此時郗愔明白無誤地道出,無論是褚衰、殷浩矯詔還是大晉朝廷事後的認可,大晉朝廷上下在石青南下之前,已經將其認定為大逆不道之士,眼下的軟禁靡勒確實是權宜之計,只是權宜之後意味的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端,大舉問罪的開端。
建康各方為了爭奪權利,打著制衡的旗號確實發生了很多爭鬥,但是這種爭鬥畢竟屬於“內部矛盾”;若是遇到自己這樣的“外患”,各方肯定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即使不一定完全同心,也絕不會相互掣肘。
念及此處,石青忽地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先前一廂情願的想法太危險了,若不是郗愔為救謝攸無意透露出真相,自己依照先前的策略行事,只怕沒等在江東找到可靠的盟友,先就身死神滅了。
暗道了一聲僥倖,石青有些尷尬又有些不甘地說道:“郗大人,其中只怕有些誤會,許是民軍天騎營瞞著石某擅自妄為。嗯,這樣吧,石某寫一張手諭,大人拿了去鄴城找祖鳳,讓她好生查查,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