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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喜劇’。鮮卑慕容氏隱忍待機,鄴城為恢復元氣虛與委蛇,幷州張平做著獨霸一方的美夢,對大晉忠心的張重華不久就要死去、對大晉毫無感情的新一代即將主導西涼遠離司馬氏…所謂的天下一統、大晉中興不過是場幻夢。這場幻夢剛剛開始,建康諸公就毫無顧忌地群相追逐幻夢的絢麗,完全忘卻了幻夢僅僅是場幻夢這個事實或者當真把幻夢視為真實了。
天無絕人之路,唯人自絕耳。這樣的王朝若不滅亡,上天才是真正的瞎了眼!望著眼前上演的一幕,漸漸地,石青感覺不再是好笑,而是憤怒和傷心。這個朝廷與他有著無法割捨的聯絡,是他的同族先輩締造的歷史存在啊。
散朝之後,懷著鬱郁的心情石青出了宮城,“親衛大隊長”高崧和親衛小隊長何三娃迎上來,何三娃告訴石青,陽翟有信使過來,言道朝廷糧船已於元月二十五抵達陽翟,孫威、王龕率領在豫州整編的新軍正把糧粟運往各地,以時間推算,可以保證在青黃不接時賑濟災民。信使還捎來一個訊息,說是王猛已經過了黃河,正日夜兼程趕赴冀州。
聽到這兩個訊息,石青精神振作了一些。只要捱到夏糧下來,鄴城從饑荒中喘過氣,到時是走是留可就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了。“來的人是誰?走,回去見一見,聊一聊。”
朝會時和石青同樣陰鬱的殷浩卻沒石青的好運氣,此時還沒有從鬱悶中舒解過來。經過適才的朝堂會議,即便是先前不知內情之人也看清了殷浩的處境,紛紛與他拉開距離。殷浩孤零零地走在御道上,意興索然,只想就此退隱山野,再不過問政事。只是下了幾番決心,他終究捨不得拋下權位,去博取那些空泛泛的虛名。
出朱雀門的時候,人影一閃,王彬之靠近過來,揖手向殷浩招呼道:“大人。彬之從廣陵回來了。”王彬之沒注意到殷浩的蕭索,指著秦淮河上的一艘渡船,道:“彬之從廣陵帶來的人都在船上,如何安排請大人吩咐。”
“唔?”殷浩瞿然一驚,恍然醒悟到自己先前思謀刺殺石青、攪亂中原、兵臨鄴城是何等的可笑,所作所為不過是給他人作嫁衣裳罷了。自怨自艾了一番,一股強烈的忿恨不甘突然在殷浩心底蒸騰而起:殷某為何要做他人的嫁衣裳?殷某難道就此罷手聽之任之嗎?不行,絕不能任王氏這般欺凌,絕不能讓褚衰安安穩穩地收取殷某付出的辛勞。
目中厲光一閃,殷浩低聲對王彬之道:“道生不知道吧,褚國丈回任徵北大將軍了,以後北方事物盡皆有褚國丈擔綱了。”
“哦。是這樣啊。”王彬之並不是很吃驚。
殷浩沒有在意王彬之的反應,惡狠狠地說道:“殷某嘔心瀝血,欲為朝廷平復天下,誰知此舉遭到妒恨,為打壓殷某,朝廷諸公罔顧大義,置收復中原大業於不顧,意欲懷柔石青,緩緩圖之。誠實為誤國禍民。殷某不甘中興大業毀於無知豎子之手,有意行險一搏,道生可願助我?”
王彬之沉默片刻,隨即點頭應道:“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彬之必定盡力而為。”
殷浩讚許地點點頭,向四周環視一眼之後,又復向王彬之湊過去一些,壓低聲音道:“殷某打算讓道生走一趟薊城,將石青被羈押在建康的訊息稟告給燕王慕容俊知道,就說殷某有意率揚州軍北上徹底收復中原,請燕王率兵南下以為呼應。”
“啊?”王彬之大驚失色,忍不住質疑道:“大人,褚國丈不是已經回任徵北大將軍了嗎?大人又如何能領兵北上中原?”
“殷某想要的只是燕軍南下。燕國和鄴城彼此視作大敵,相互提防之心極深。若是知道這個訊息,慕容俊絕不會放過打擊鄴城的良機,定會率燕軍南下。哼哼——”
殷浩冷笑兩聲,厲聲說道:“中原戰火再起,四方必將糜亂,到時殷某倒要好生瞧瞧褚衰如何失措,倒要好生瞧瞧朝廷諸公是否有臉面督請殷某重新接掌北方事物。”
王彬之躊躇片刻,當他意識到自己和殷浩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一點時,便重重點頭應承道:“大人放心,彬之這就喬裝前往薊城,定要說得燕王出兵才是。”
第七集 第三十二章 上黨風雲(上)
“伯父大人。汝意欲借刀殺人害死我父麼!”蒲堅初生牛犢,怒視蒲健,大聲疾喝。
蒲健拍案而起,厲聲斥責:“忤逆子,好生可惡,目無尊長,以為國法家規虛設乎!來人——拖出去重責三十鞭!”
“好威風,好厲害,伯父大人也就只能欺負我等孤苦之人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