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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舉在乞降書上蓋上木質印章,隨後將木質印章交給石祗,道:“大王靜候佳音,勿須多久,微臣便即帶大軍迴轉。”說罷,從容出宮。
回到宅第,張舉一邊命江屠收拾行裝,一邊請人招來王朗,密密叮囑道:“清譽。此番北上,請來援兵之後,張某打算直接去幷州二弟那裡,不再回轉襄國了。只是張某家眷還在襄國,思之令人不安……”
“太尉放心。有王朗在,必定護得貴眷屬平安。”王朗慨然承諾。
“有清譽照顧,張某就放心了。”張舉點點頭,思慮著說道:“襄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清譽切切小心在意,一有機會,立即帶人離開。或去幷州找我二弟,或去豫州,芝華(張煥)和他兄長都在許昌。”
王朗點頭稱是。
正月二十五晚。張舉在江屠和一百名騎士的護衛下,從西門離開襄國,繞道西北,沿著太行山東麓北上,避開圍城的大魏軍後,轉道東北,前往清梁。
第五集 第四十九章 再見佛圖空
若是將幽州南下冀州的路線粗略地分做東、中、西三路的話,清梁就是中路上的樞紐。清梁份屬河間郡,乃冀州最靠北的縣份之一,位於幽、冀兩州交界處中心。幽、冀之間的來往交通大多經由此地。
半年多前,燕王慕容俊兵發魯口,在清梁受到鄧恆麾下猛將鹿勃早的突襲,險些功虧一簣。此戰過後,慕容俊回返薊城,命令大燕軍先鋒悅綰率三萬精騎在此駐紮,以為大燕軍南下的前突部。
公正地說,大燕軍若是南下,從中路清梁攻伐冀州並非一個很好的選擇。
清梁東南是幽州鄧恆七八萬大軍盤踞的魯口(今河北饒陽),西南是襄國石祗治下的中山國(今河北定州市一帶),正南面對著冀州方向的石琨。若由此南下,大燕軍勢必像楔子一般,直插冀州腹心;這個楔子釘的愈深,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也就愈大。
與這種冒險的中路突進相比,無論是從東路的渤海郡或是從西路的中山國南下都要來得安穩、容易許多。大燕軍卻一反常態,在東、西兩路收縮固守,只將機動兵力集中到了清梁。
箇中原因張舉曾和不少人探討過,很多人認為,這是大燕國對襄國表示友好的姿態。以此證明,大燕軍馬無意南下,只打算清剿清梁東南方向——魯口的鄧恆。
張舉不會如此天真。
大燕軍確實擺明了不願南下的勢態,但是,他們這般做的目的不是為了清剿魯口鄧恆,而是為了讓襄國沒有後顧之憂地和冉閔拼殺,以便收拾殘局時更為便利一些。一旦認識到這一點,張舉便有意將大燕軍儘早拖入襄國之戰的漩渦。他不願意讓大燕國來做最後的漁翁。
經常山郡向東,張舉先往冀州走了一趟,與汝陰王石琨深談一番後,這才折轉北上。
大晉永和七年二月初二。張舉來到清梁。
距離清梁城尚有數十里,鮮卑遊騎的身影便開始在四周出沒;張舉指令江屠前去接觸,報出大趙特使和南和張氏的身份,並請見大燕軍前鋒御難將軍悅綰。遊騎這才離去。等來到清梁城外,看到一個年青精明的白鬍將領率隊候在城下。張舉知道,那應該就是悅綰。
悅綰大約二十七八歲,作為非慕容氏鮮卑人,在這個年齡能率軍獨當一面,可謂深得慕容俊、慕容恪看重了,其才情勇智自然不差。
見到張舉,悅綰在戰馬上一揖手,不卑不亢地招呼道:“大燕國悅綰見過張太尉,太尉遠來辛苦,請入城歇馬敘話——”
“承蒙盛情,不勝感激。打擾了”張舉在戰馬上揖手還禮,從容入城。
清梁是個縣城,平時也就一兩萬人,三萬鮮卑精騎一來,連人帶馬將這個小城塞得鼓鼓囊囊,鮮卑人、扶余人、高句麗人、塞外漢人…一夥夥一隊隊來來去去,擁擠之中又有幾分熱鬧氣象。
張舉穿梭其中,看著這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越來越惱怒,主人的覺悟越來越強烈:這些‘外人’真把中原當作自己的家了!哼——
“太尉!請——”
悅綰打斷了張舉的思緒,原來他們已到了清梁縣衙——悅綰臨時的中軍駐地。張舉強自壓下心頭忿怒,翻身下馬,進了縣衙,在悅綰的引領下來到一個大堂坐定。
“悅將軍。張某此行乃奉我主趙王之命,意欲北上拜見燕王,並有要事相商,不知燕王是在薊城或是龍城?”張舉就座以後,開門見山地敞開話題。
“趙王?”悅綰有些不解。
“我主已去皇帝尊號。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