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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引而不發。
這中間疑點重重,臣子心中難免生出一絲疑慮。再加上孫沛恩的殺弟前科,也難怪曹歲吾指責出聲,眾臣集體喑啞,莫衷一是。
“報!”宮中斥候從廊外飛奔而來,拱手向著殿中君王稟報,“清河郡傳來急報。”
房安之揚了揚眉,伸手道,“拿上來吧。”接過內侍遞交過來的信箋,迅速拆開,瞧見其上的訊息,眸子瞬間登時睜大。
“發生了什麼事?”孫沛恩問道,
房安之方強迫將目光自信箋上抬起,依舊覺翹舌難下。“前夜一支周軍三千人徑直入了清河,屠魯扎沒有當一個大事,命麾下小將何松虎率軍追擊,雙方在周境濟陰驛館外交戰小半宿,賀松虎敗逃而歸,後來,方知——周帝姬澤竟就在當日周軍中。”
孫沛恩聞聲凝眸,手在椅把手上掐出一道深刻的皺痕跡,探頭問道,“竟是姬澤?”聲音帶著一絲急迫之意,
頓了片刻,方略平靜下來,緩了口氣,“姬澤此人,素來膽略宏大,膽敢僅率一支三千人的神策軍一日往返河間郡內,也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伸手端起案上冷透茶盞,輕輕啜飲一口,復問道,
“他率軍親自前往清河,所為何事?”
房安之沉默半響,“……那顧氏自脫逃路上失蹤之後,便隱匿在清河。姬澤此次親自冒險,想來便是為了接回這顧氏。”
孫沛恩聞言愣了半響,方明白過來,這位顧氏指的竟是誰。
一時之間怔在當處,神情怔忡。
他的一生生命寡淡,遇過幾名紅顏。大周宜春郡主顧令月,是極其特別的一位。她出身高貴,曾盛氣凌人,猶如最雍容的牡丹;卻也在孫氏舉起反旗之後,靜默下去。他曾經以為她是花中國色的牡丹,後來又以為她是臨牆角幽幽吐香的小白花。到了最後,方才明白,顧令月既不是豔麗的牡丹,也不是幽靜的白花。
她至始至終只是一株梅花。
梅樹是天下最有傲骨的一種花樹,既有枝頭盛放之豔,也能傲住泠泠霜寒。
他曾無比憎惡她外顯咄咄的尊貴,也曾在最後的時候希望將她掬在手中。命運翻覆遽然分離,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她離開。此時此刻,在分離大半年後再度聽聞這個女子的訊息,孫沛恩收束下頷,目光沉的像是能盛下整個夜色。
“自顧氏出逃之後,朕曾多次命人在北地大索,尋找她的蹤跡,俱都無疾而終。沒有想到——她竟是躲藏在清河。”
房安之強笑含糊附和,“這等事情,咱們著實是沒猜到!”
孫沛恩靜默片刻,忽的冷笑,“顧氏落難,周帝那般身份的人,竟不惜親歷險境去接回這位主兒,想見的在其心中地位。如此說來,我當初疑心她與周帝關係不潔,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房安之低頭不敢接這話,合掌道,“倒是可惜了!論起來清河是咱們地盤,若早知顧氏下落,擒了她威脅周帝,說不得能掙出一番新局面。”
孫沛恩硬生生遏制了自己胸口翻覆的負面情緒,“這等話說的也是遲了。”
“——這等機會,既是錯過,便不必再追悔。”昂頭道,“既是追之不及,便讓他們姦夫□□暫且樂呵一段時間,咱們還是管如今當務之急,儘快收索大燕朝局,方好重擺車馬,與周朝一爭長短。”
房安之聞言,心中倒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倒是對這位年輕的新帝生出敬佩之意。
當日濟陰驛館之中,燕軍與那姬澤距離僅有數步之遙,若此前早知內情,一舉派出大批軍力,便可將其生擒或當地擊殺,也算是完成當日山東諸氏與大燕合謀制定的大策,將燕週二國對戰的局勢優面重新抓在自己手中,彌補燕將東陽郡王傅弈飲恨敗亡的遺憾。便是重新崛起,再與大周分南北而治之,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便是自己這般老成年紀,甫一聽了這個訊息,也是心潮起伏,生出患得患失之意。沒有想到孫沛恩竟是這麼快就擺正了心思,不由慚然拱手,“陛下所言極是,是老臣愚昧了。”
“如今咱們局勢確然不妙!”鄭重道。
“如今整個大燕共計四十萬軍馬,曹歲吾領五萬曹氏軍叛出;契丹部兵六萬,平盧郡王童氏領五萬人馬相對獨立,不大聽陛下調遣。
陛下心腹嫡系,乃是六萬河東軍和五萬清河軍。
其餘軍隊,定遠將軍由勒康領五萬兵馬,素來與曹恩利交好,對新君頗有怨憤之心;至於剩餘靈武侯田承嗣、都靈侯都壽康等人領軍馬,觀望情勢,搖擺不定,算是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