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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聖人看的許不是舞,而是人。
世上藝術,在技藝之前更先講究的是心。
昭國郡主的舞蹈雖有特出之處,卻絕非驚天地動鬼神的神作。正是因著聖人鍾情郡主,方對顧令月的這支簡陋破綻百出的舞蹈露出痴迷讚歎之態。
她謝阿蠻的舞蹈,純以技藝而言,勝出昭國郡主不知道多少倍,但對於聖人而言,卻是比不過郡主此時這支舞的。
歌舞這等東西,不僅重技藝本身,也因著觀賞者的地位和共鳴而交相輝映,共同達到無與倫比的高度。正是因著神宗高皇帝賞識,梨園在先帝時代才達到全盛無與倫比的地步;也因著繼任皇帝的輕視梨園沒落。
許昭國郡主這支採春舞本身不過只能達到新奇不錯的水準,但因著她得到了聖人的忠誠擁泵。與聖人此刻痴迷的目光交相輝映,便也成為一代絕響。
謝阿蠻立在一旁,忽然覺得灰心起來,心情燦爛而又哀傷的想:自己這一輩子,沒有觀賞過這麼美的舞蹈。
延嘉殿氛圍平靜而又熱烈。
顧令月跳完了這支《採春舞》,便覺精疲力竭,雙腿一軟,就要跌撲在地上。忽覺落在身後的懷中。
驟然回頭,見著姬澤,目中露出訝然之色,“九郎。”
“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朕,回來有一陣子了。”姬澤道,“瞧著你在跳舞,沒忍心打擾你興致,就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顧令月“嗯”了一聲,伸手取過帕子擦拭自己額上的汗滴,忽的道,“我聽說,你今兒在朝會上開口立我為皇后。”
“是有這回事。”姬澤頓了一會兒,道,“朕此前一直打算將皇后的位置交到你手中,只是一直條件不成熟,如今終於差不多了,總該給你一個交待。”
顧令月神色微微動容,“你又何必如此?我其實也沒怎麼想過做這個皇后,你……其實不必這樣。”
姬澤聞言生出一股怒氣來,冷笑一聲,“不做朕的皇后,你便打算讓朕一直這麼沒名沒分下去?”
見著顧令月面上露出愕然之色,深深的忍了口氣,“阿顧,朕一直記得那年在郡主府,咱們最初在一起的時候,你和朕約法三章。你說你性子驕傲,不肯受嬪妾之名侮辱。做朕的妃嬪。”拍撫顧令月手腕道,
“你是朕心中的愛人,朕又如何忍心,一直以來,朕都想著,要怎樣名正言順的將你拱上後位,咱們做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婦,一輩子相守下去。”
顧令月聞言麗的荔枝目中露出愕然之色,“你……”
她那時候其實只是打算過一段露水姻緣,從來沒有覺得他們之間能夠相守到老。卻沒曾想,姬澤心中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
姬澤唇角淺翹。
這個姑娘,是他強求到手。事到如今,若責她沒有堅心。倒反而是將她推離自己身邊。他的阿顧,他最是明白不過,是個經不得人對她好的,只要自己長長久久的對她好,萬事都想在她前頭,日久生情,總能磨到她動真情那一日。
無論這段感情是怎生個開頭,守著一輩子,也就是天長地久了。
“如今,你身子已經痊癒,又為朕生育了麟奴,旁的事情不必你管,朕自會打理妥當,”伸手握著顧令月的雙手,鄭重承諾,“你只要乖乖的在宮中等著,朕自然會把皇后的后冠,捧到你的面前!”
貞平十年六月,衛國公主姬紅萼上書,懇請回京述職。
顧令月自當年北去,與這位好友分離已近十年,聽聞訊息分外高興。在大明宮見到了這位風塵僕僕的女將軍,握著姬紅萼的手,打量著姬紅萼美豔略帶一絲滄桑的容色,雙唇說不出話來。
姬紅萼亦是情緒激動,朝著顧令月燦然一笑,“許久不見,昭國郡主光彩照人,當面塵土如霜,竟羞慚不敢見矣!”
顧令月嘆道,“阿鵠!”
二人相視一笑,少女閨中時的多年情誼,便都融在這一笑中了。
姬紅萼爽朗一笑道,“那個時候咱們分開,我去了山西,以為一輩子再沒有機會見面了。沒成想,您如今和皇兄在一起,還剩了小皇子。命運可真是神奇,”吃吃而笑,“皇兄素來是高人,阿顧美的如此,我的小侄兒結合了你們二人的風采,定也是個美男子。還不快爆出來給我看看。”
顧令月撲哧一笑,“麟奴這會兒怕是醒了,我讓乳孃抱過來。也好見見他的小姑姑。”
乳孃抱著皇子道,“小皇子給衛國公主請安。”
顧令月抱起麟奴,“麟奴,瞧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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