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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枯草野樹沒啥分別了,都不如那些同僚護衛們,還偶爾能得到他讚許的淺笑。
她失魂落魄,黯然神傷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覷得機會攔住了徐知誥。
“有事?”
徐知誥撩袍在樹下的石頭上坐下來,姿勢利落優雅,一張清冷俊顏面無表情,那神情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涼薄,她都有點不敢上前了。
只是她這陣子沒臉沒皮慣了,也沒挺多久,就涎著臉湊過去,到了他跟前,側身往他膝上一坐,覺得他伸臂扶住了她,心頭一鬆,甫一坐穩就圈上他的項頸,撒嬌的口吻說道我想你了。
徐知誥扶著她的柔軟的腰肢,輕易給她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才淡淡道了聲是嗎?
這口氣讓她驚了一下,瞧了瞧他,臉色倒柔和下來了,可是那語氣是明顯的不悅,這是懷疑她的話嗎?
“景遷不許。”
她委委屈屈口吻也沒換來徐知誥的同情,徐知誥嗤笑了一聲,你倒真有出息。
她委屈了,她在景遷跟前,莫說沒身份,就算是當了娘,那也是直不起腰板的,還是得遷就,誰讓她欠了他那麼多。
☆、第108章 風光霽
浮雲籠罩著蒼穹,山色迷茫。
馬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行駛著,這兩天又下了一場雨加雪,坑坑窪窪,碎石泥濘的路途更為難行。
任桃華揭簾望了望,天色還早,眼見得已出了谷地,上了坡,翻越過這道山嶺,大概晚上就能到達七盤關了,川陝的咽喉,那是蜀境的第一道關隘。
她掀簾的同時,一股寒氣也隨之灌了進來,不算單薄的衣服也擋不住,她瑟縮一下,趕緊放下來,見景遷身上裹著藏藍的直綴,坐姿端正,小臉平漠,似乎絲毫也沒感到冷氣入侵,她還是伸手給他攏了攏衣領,問了句景遷你冷嗎?
這都到了十月底,不知怎麼還會下雨,雖然預示著天氣沒冷到份,可是那一場雨雪剛過,潮溼寒冷的空氣,卻令人愈加的不自在。
“不冷。”
景遷半晌才說了句,聲音澀澀的,有幾分彆扭。
她嘆息,自打那天,她攔了徐知誥後,礙於在場還有幾個護衛,她也沒和徐知誥說上幾句,然後晚上徐知誥就單獨把景遷叫去了,回來之後,就變得很態度詭異,不再動不動訓她了,可是卻待她更疏遠冷淡了,一天話也沒兩句,有時侯她感覺他在看她,可一側頭卻見他移了視線。
徐知誥告知了她的身份嗎?又不象,那不該是這種近乎死水的狀態的。
箭矢破空的嗖嗖聲突兀響起,然後馬嘶人聲亂嘈嘈的,遇伏了?任桃華下意識把景遷壓到身下,箭穿透車壁的聲音似乎離得很近,馬車大大的搖晃了一下,突然飛速的疾馳而去。
馬驚了,她喚了好幾聲車伕,卻沒絲毫的動靜,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抻長手揭了車簾。
車伕已不在車駕上,空空的車板上只餘一灘鮮血。
她不及多想,跟景遷說了句坐好,爬起來跌跌撞撞掙扎到了車轅前,抓到了轡繩,想勒住馬,只是驚了的馬力道奇大,別說她一個弱女子,便是一個成年男子也未必能拉住。
馬速不減,以閃電驚雷般的速度衝上了山頂,只是卻沒有走山路,直直的踏過枯草,向西南方衝去,她心慌意亂,那邊好象山勢陡峭,她剛思及此,那馬離崖邊卻已不到數丈。
她原以為,一定是要掉下去了。
在最後關頭,馬車嘎然而止,一隻手從左側控住了馬轡,那是一隻男人的大手,她驚魂甫定,望過去,來人單騎匹馬,一手握著韁繩,來人面色冷峻沉著,卻正是莊起。
她歡喜的喚了聲莊起,莊起道我來駕車,她正欲退回車廂,卻聽得一陣馬蹄聲驟響,很快一群騎士就包圍了馬車。
那夥人大約有二十餘人,當先一騎似是首領,她定睛一看,那人高大偉岸氣勢雄渾,面目英俊,濃眉深目高鼻,異族的特徵十分明顯,那灼熱炯炯的目光,她一下子就想來了,耶律德光。
“過來。”
耶律德光盯著她,這話顯然是對她說的,她萬分驚詫,這種視她為所有物的口氣是從哪來的?
莊起被他身後那二十餘騎包圍住,混戰起來。
耶律德光勒馬看了一會兒哎了聲,“徐知誥很看重你啊。”
他隨身的都是他手下的精銳,契丹武士中的翹楚,可這麼多一流高手圍攻一個,仍只是略略佔了上風,短時間內仍是奈何不了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