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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又說不過去,沈將軍還在戰場保家衛國呢!
那段時間,朝中上上下下的官員都不好過,陸宴初乾脆告了假,待在家裡閉門謝客,省得招惹麻煩。
豆苗兒是有點心驚膽戰,生怕小皇帝氣糊塗了,牽連到他。
陸宴初毫不介意地擺擺手,笑著說:“皇上知道自己這氣生得不那麼體面,我不在他跟前,他衝別人撒氣也能撒得更順暢些。”
這麼一說,倒是這個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皇上尚且年幼,在陸宴初面前,恐怕還是稍微有些端著。
年底,沈臨邑擊退遼族,凱旋而歸。
皇上似乎已經不再置氣,論軍功封賞,絲毫沒有提及沈慕春三個字。
但從年中拖延到年底,後宮卻沒能納入一妃一嬪。
雖說表面看起來太平,但這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豆苗兒就被太后召入宮中賞花遊湖加起來統共六七次有餘,每每太后都要旁敲側擊打聽慕春的下落,從一開始的冷嘲熱諷,到最後的無可奈何,她的態度也很能表明皇上的態度。但豆苗兒真想仰天狂喊三聲,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慕春的行蹤啊!
豆苗兒很抑鬱,連帶著陸宴初也很不高興。
進宮可是體力活兒,與太后打交道又成了腦力活兒,他自然不願夫人為這種事情勞神費力。
他們不高興,皇帝宗越也很不高興。
事到如今,他一直無法辨明他對沈慕春究竟抱以哪種感情,到底是非她不可?還是心結難解?又或者是惱她因為邪術才靠近利用他?
不管如何,都要先找著她人才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貴為堂堂天子,倘若連個女人都找不著,宗越還真挺看不起皇帝這個職位。
輾轉數月,好在派出去的影衛總算有了眉目,據線報可知,沈慕春應該流連在寒門關一帶。
宗越沒有想太久,只給陸首輔留信一封,爛攤子隨手一扔,拍拍屁股走了。
平生不任性的人一旦任性起來,可謂是驚心動魄。
陸宴初當不了甩手掌櫃,只能老老實實接招。
糟糕的是不過十一二日,他就病倒在榻。
豆苗兒與他依靠邪術緊緊相連,便替他擋了部分劫難,形勢也是非常嚴峻。
可憐宗越臨門一腳就要踏入寒門關,卻不得不折返歸京。
但福兮禍所依,宗越途經雪茅山時,恰好與回京探望陸宴初夫婦的沈慕春撞了個正著。
雪茅山地勢險惡,隆冬寒月,遍地皚皚。
回京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穿過兇險的雪茅山,另一條是繞遠路從山底前行。
為避開宗越一行,沈慕春自是想都沒想,趁眾人沒有察覺就悄悄進了山,哪曾想宗越竟也毫無聲息單槍匹馬地跟了上去……
後來,沈慕春向豆苗兒含羞帶怯的說這段故事時,她已貴為準皇后,不日則要入住鸞宮。
豆苗兒佯裝生氣,敢情她與陸宴初生死未卜時,他們兩人倒你儂我儂共患難定終身了啊!
小姑娘面皮薄,被調侃得臉蛋通紅很不好意思!
豆苗兒哭笑不得,其實她與陸宴初這邊也算一帆風順,許是冥冥中老天眷顧,又或是善終有善報,最初的六七日過去,他們糟糕透頂的病情便慢慢開始好轉,很快不藥而癒。
陸宴初與豆苗兒都認為這件事與宗浚大概是逃不開聯絡的。
直至第三年,道徵大師終於來信,信中內容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原來師徒二人竟遠渡重洋,到了海上一個叫作“瑠”的小國。當時宗浚為救國王愛女身中蠱毒,命懸一線,若非有陸宴初福運相助,宗浚當日必死無疑。
許多年後,當長大成人的福寶為繪製地圖周遊列國遭海盜攻擊而被瑠國王船搭救時,他終於相信孃親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存善念,實善行,結善緣,終會得善果。
若非當年孃親不計前嫌不顧私利放宗浚遠走,宗浚又怎會結下這份善?
若非他結下這份善?瑠國人又怎會極其罕見的出手相助一個陌生人?
他寧願相信,冥冥之中這既是一份罕見的緣,也是一個善念的週轉輪迴!
他這半輩子,何其有幸,有胸襟開闊從不干涉捆縛他精神世界的爹孃,有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沈學成,在這短短几年的航海路程,他更是見到了許許多多顆赤城的心。
以後的歲月,他也會牢牢記住這句話,以“善”為本,厚德載物,不負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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