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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行至德善書院正門前,老漢父子立在牌坊下,怔怔盯著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出神。
“好字吧?”柳先生笑問。
“好。”老丈臉紅,“哪怕看不懂,也一定是最好的!”
“那可不,這是……”
正說著,穿書院統一素白長袍的高個學生迎來,打斷了柳先生的話。
“二位先生好。”又恭敬喚了聲“趙夫人”,見福寶倚在豆苗兒身邊向他扮鬼臉,他不敢面上不恭,只是藏在長袖下的手卻忽然鑽出來,朝福寶偷偷比了個小手勢。
福寶立即捂嘴笑起來,豆苗兒假裝不知:“常亭,帶這位少年去應考地報名,還有他爹受了些輕傷,報名後讓諸葛大夫給瞧瞧。”
“是。”恭恭敬敬應下,常亭伸手作“請”的動作,帶感激不盡的父子進書院,折身往西南方向行去。
少年跟在父親身後,如誤入迷幻森林的小鹿,驚慌新奇地觀察書院裡的垂條煙柳亭臺水榭。
呆滯扭頭,方才幫助他的年輕夫人牽著粉雕玉琢的男童已走遠……
“那位夫人……”他情不自禁開口詢問。
常亭瞭然答:“你可喚她‘趙夫人’,是德善書院院長。”
“女院長?”
“有何不可?”常亭挑眉反問,狀似不悅。
“不、不是。”結結巴巴搖頭,少年尷尬,“是我見識淺,沒聽過女子開書院。”
輕笑,常亭表示理解,“夫人本從未想過開書院,五六年前,揚州生靈塗炭,她將街上孤苦無助的孩子接入四合院,請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漸漸地,學生多了,又有數位心善的夫子先生在背後扶持,至此有了德善書院雛形。演變至今,在更多好心人幫助下,就成了你們現在所看到的德善書院。而我……”頓了頓,他溫聲繼續,“而我就是當年最早一批孤兒之一,我們那群學生,有的參軍保家衛國,有的苦考科舉已順利入仕,還有的靠雙手過著幸福圓滿的生活。”
“好厲害。”眸露憧憬,少年眼中彷彿看到了美好未來。
拍拍他肩,常亭一本正經:“等你考進書院,相信你一定可以超越他們,所謂前浪推後浪後浪蔫在岸上是不是?”
猛點頭,少年不知他每年都要將這番話翻來覆去說好多遍,一時大為感慨備受鼓舞,暗暗下定決定,他一定努力努力再努力,誓要做那片最厲害最優秀的後浪……
第30章
德善書院分東南西北四院。東院為學堂,南院為宿舍,北院為後勤,另住些孤苦無依的女孩在內學書畫繡工。因北院空闊,還種了大片菜園果林,窮苦人家或孤兒可在學業之餘幫忙耕作,以填補學費。西院最小,隱在遙遠角落,又分上西院下西院,裡頭住了兩戶人家。
一居豆苗兒與福寶,二居曹老先生夫婦及老僕一人。
這些年,若非曹老先生的鼓勵與支援,豆苗兒不會有勇氣開一所書院,她沒有那麼深遠的思想見地,為那群孩子們請先生讀書識字已是她能考慮的極限。
四年前,曹老先生夫婦搬來揚州,恰恰就住她隔壁的小院兒。
初始曹老先生身子不好,總被老伴攙著沿湖畔散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慢慢有了交情。
知她有一間四合院兒,曹老先生興起時便繞著去瞧,出手指導那幫孩子數次後,豆苗兒才知曹老先生竟有那般大學問,她請來的先生夫子但凡有講解不規範甚至錯誤的地方,皆被他無情指出並矯正。
後來,曹老先生給她介紹新夫子,漸漸地,又說故友在揚州郊外有座庭園,久不住人,可拿些銀子出來擴建修繕,將之改成書院。
“德善”二字由他提出,並親書“德善書院”四字以作牌匾。
豆苗兒一路迷迷茫茫懵懵懂懂,她的眼界和心境隨著這全部一切慢慢開闊。對於書院院長這頭銜她當之有愧,推卻一番,曹老先生卻笑答:“本就因你一番善心才有今日書院,以善為初衷,為學子建一所以‘德’為首的書院,豈不美哉?”
曹老先生大名他本人不主動提,豆苗兒便不問,譬如學生們只喚她“趙夫人”,也不知真名。
不過曹老請來的那些夫子,既有官職在身的大人,也有逍遙自在的閒人,但無一例外,那些先生都學富五車各有所長。
短短几年,德善書院流傳出美名多半因了不得的先生們,同時,五六年前四合院裡一個叫屈正的孩子以十五歲之齡考中進士,名次還不差,雖不是本朝以來最年輕的進士,卻也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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