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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咳一聲,陸宴初見她不耐煩,便不再插科打諢,一口氣說到底:“先皇在位的第一十一年,承陰褚州漸漸興起了一個幫派,這個幫派叫‘盛世大平’,最初是一幫逃難的百姓流亡到此地,他們與褚州流寇乞丐聚整合眾,專門與官府朝廷作對。一開始大家都沒有放在眼底,後來幾年,這個幫派日漸壯大,各地都有了信徒。直至褚州當地官府淪為虛設,朝廷這才意識到事情嚴峻性。遂派出賀老侯爺帶領精銳部隊北下征伐,大概過了兩三個月,這個幫派元氣大傷,雖還在抵抗,卻是強弩之末。”
陸宴初歇了口氣,看她聽得聚精會神,略滿意地繼續說:“在京城附近,也有幫派信徒,他們得到訊息,為了逆轉前線頹勢,決定鋌而走險綁架賀老侯爺的膝下獨子以作威脅。這個計劃有驚無險,雖犧牲了許多無辜性命,但成功了。接下來就是怎麼把這位小世子順利送到褚州,為了躲避一路上的官兵追捕,他們制定了一條大路線,然後依據情況隨時變更,大概在半月後,他們一行四五人途經泖河村。”
猛地抬頭,豆苗兒睜大眼望向他,兩人視線在半空相撞。
沉默半晌,陸宴初雙手負到身後:“一切結束後,侯夫人為了報答那位救過她兒子性命的鄉下小姑娘,決定將她接入京城,一生厚待。”
“我可不記得,我曾經有救過世子。”茫然地張嘴,豆苗兒整個人都是驚愕的狀態,“這事情不小,陸宴初,你可不能沒有證據的信口胡說,若認錯了救命恩人,可怎麼辦?”
哭笑不得地扶額,陸宴初走過來用手敲了敲她腦袋,笑得寵溺:“你怎麼那麼糊塗,救了人卻不記得?況且本來就認錯了啊!”
“我真沒救……”
“是你爹報的官,這事兒因為涉及朝廷顏面,雖被壓了下去,但當時出過力的人都有升遷。”
“我怎麼救的啊?”
陸宴初深感無力地嘆氣:“你問我,我只能把從世子嘴裡瞭解的情況告知你。”他看著她,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地開口,“世子說那些匪徒抓著他在村口的茶肆補充口糧時,將他捆綁在馬車內,手腳被束,嘴裡塞了面巾,不能呼救。但他這一路上,每當聽到外有說話聲,就會用僅剩的力氣在木板輕叩九次,每九次稍緩片刻,再叩,‘九’與‘救’同音,他是實在沒有別的機會和策略,才萬不得已用這個粗淺至極的辦法。”
“說到這兒,我似乎有一點點印象?”
陸宴初點頭:“沒錯,大人絕對沒有耐心或者興趣注意這種事情,這種呼救方法幾乎不可能成功。但你注意到了,後來應該是你爹或你娘慢慢察覺,認為就算是一場誤會,也該試試。但那幾個匪徒面目兇惡身材魁梧,顯然不能硬來,所以便正式報了官。”
“這事兒說起來,算是老天格外開恩。”陸宴初嗟嘆說,“前去追捕的幾個小吏明顯不上心,多有拖延,怎料誤打誤撞,還真救下了世子,連世子他自己都說是命不該絕!當然,中間若沒有你和你爹孃,後果無法想象。”
豆苗兒攏著手,秀眉始終擰著。
除了一點點印象,完全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她咬住下唇,仍舊有些疑慮,問陸宴初:“真沒錯?”
“真沒錯。”肯定地頷首,陸宴初驀地發出一記冷笑,“這事雖在泖河村瞞了下來,寧遠候侯府也只知是當地的趙家小姑娘,並未多加詳查,大半年過去,老侯爺肅清幫派剩餘勢力,回京後在夫人做主下,才決定派人去泖河村接你,但他們應該沒料到竟會有人膽大到冒名頂替李代桃僵!”
“不行,我得緩緩。”豆苗兒撐桌坐下,一口氣飲了半杯茶。
“世子方才情緒有些波動。”等她止了動作,陸宴初話題一轉,“我擔憂你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所以替你婉拒。明後日,他會再度登門拜訪,你,還是見見他吧!”
豆苗兒“唔”了聲,有點煩躁:“如果事情是這樣,不算什麼大恩大惠,我必定不願去做侯府義女的。可靜書替我進了侯府,這怕是說不清了。”
“說不清的又何止這一件?”落坐在她身旁,陸宴初眯了眯眼,開玩笑般說,“除了趙家,泖河村裡最有嫌疑的怕就只剩下我了。”
豆苗兒睨他一眼,根本沒有心情回應他的幽默。
事情,為什麼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她手撐著下頷,思考半晌,驀地一拍桌子,很認真說:“算了,還是先去用晚膳吧!”
陸宴初噎了下:“我還以為夫人會發表一番大論。”
豆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