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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該跟的還是要跟吶!
她默默、默默地跑過去,和他並排走在河畔。
趁他扭頭看她,豆苗兒咧嘴一笑,先聲奪人:“這麼巧呀陸家哥哥,我家也走這條路呢!真巧真巧!巧得不得了!”
挑眉,陸宴初隨她彎唇,笑起來如清風霽月似的。
豆苗兒怔了怔,真心覺得他確實長得眉眼如畫,怪道燕大姐說死心眼兒要嫁他的姑娘們從街頭排到街尾哩!
“哦?”陸宴初低眉攫住她發呆的眸子,笑道,“你既住在泖河村,泖河村居於岸左,而岸右前方通往清蓮村,你與我如何同路?”
“啊……”豆苗兒愣愣應聲,陡然醒悟,卻死撐著犟嘴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泖河村?”
陸宴初頓了頓:“你自己說的!”
什麼時候?豆苗兒不可置信,最後不得不承認,好像清晨她喋喋不休的是跟他報備了姓名與詳細家庭住址來著,蠢死了……
“陸家哥哥,你有所不知啊!”她死撐著絞盡腦汁的找理由。
“嗯,我確實不知。”
噎了下,豆苗兒見他又走了,只得黑著臉巴巴蹭過去,牽強地扯著嘴角笑:“陸家哥哥,你知……知道清蓮村前方竹林裡有一種野菜特別好吃麼?我啊……”想好了理由,她話語連貫了許多,語氣逐漸信誓旦旦起來,“我啊就是想去找那野菜,那種野菜口感脆生有嚼勁,開水裡涮一下,撈起來,花椒辣椒在燒得滾燙的菜籽油裡過一遍,然後倒在野菜盤裡,並鹽和切碎的姜蒜蔥攪拌攪拌,特別下飯!”
“原來如此。”
“就是如此。”豆苗兒愈加篤定。
笑而不語,陸宴初腳步放慢了些。
輕咳一聲,豆苗兒明面上特別鎮定,心底卻覺有些疑慮,瞧陸宴初笑得古怪的樣子,怕是懷疑了?豆苗兒很生氣,這個理由多麼充分真實,她都以為她真要去竹林裡挖野菜了,他憑啥不信?怕他等會問東問西把她繞糊塗了,豆苗兒決定先把他繞得沒機會問東問西。
“陸家哥哥,你知道你送我的草魚有哪些吃法麼?”
“不知。”
“吃的方法好多!清蒸啦水煮啦紅燒啦,還可以煮豆腐煮酸鹹菜呀!這幾種其實都不算什麼,到冬天雪下到小腿那麼深的時候,若有機會得到一條活魚,可以先將它清洗,用各種佐料醃製一個時辰。然後呢,在燒得正旺的火盆上架上鐵絲,將醃製好的魚放在鐵架,用鐵盒子罩上,再在上頭放一個四四方方的火盆,烤啊烤啊,一邊取暖一邊往裡頭添柴火,等一刻多鐘,香味瞬間從小窗裡滲出去,好遠的貓都能誘來呢……”
“不錯。”陸宴初抬頭掃了眼前方,與她頷首道別,“我快到了,就此別過。”語罷,右轉走入一條僅寬兩尺左右的小徑。
小徑兩旁佈滿高高低低的雜草,地上還開了片如黃豆般大小的小藍花。
豆苗兒說得口都幹了,心底卻開心得不得了,終於要到陸宴初說的另一住處了麼?她速度跟上去,在後面追著道:“陸家哥哥,我還沒跟你說完鱖魚的吃法呢!你送我的是草魚,可我看你木桶裡剩下的一條是鱖魚!”
越過雜草,不忍踩開得燦爛的小花,豆苗兒拎著魚跳過去:“陸家哥哥,我知道松鼠鱖魚的做法來著!只不過我是用獨家釀製的果醬做的,就是刀工略差了些!不過現下天熱,這道菜口味重,還是做鱖魚清湯比較好,除卻用豆芽兒豆腐煮湯之外,用新鮮荷花煮魚口感更是清爽能解暑……”
陸宴初腳步頓住。
身後跟著這麼個滔滔不絕的小姑娘,他倒沒覺得厭煩,就是好笑,並且愈加好奇她心底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既然你深諳此道,這魚你也拿回去。”陸宴初把另一條不大不小的鱖魚拎出來,遞給她。
“不用不用……”拒絕著,卻被他利落地塞入了手中。
兩人手指有輕輕的一瞬碰觸,豆苗兒愣了下,腦中空白,直直盯著手裡的鱖魚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陸宴初退後一步,大大方方地指給她看:“穿過前方薄薄一片竹林,後面有一幢木屋,是喬獵戶每年上山狩獵時暫時居住的地方,這陣子房屋空著,我便過來借住小段日子。”
“哦!”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啊?”結結巴巴的,豆苗兒仰頭睨著他,搖頭,“沒、沒什麼想知、知道的呀!”
輕笑,陸宴初“嗯”了聲,短暫沉默過後,他見她定定杵在這兒一動不動,挑眉道:“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