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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意的修女關上門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父親。”閻崶站在窗子與床之間; 擋住了外頭的涼風和細雨。
老人半闔著眼; 並不說話。
“聽說您今日精神不錯。”閻崶垂頭。
老人掀起眼皮看了年輕人一眼:“如果今日你沒來; 我的精神頭應該會更好。”
閻崶頓了頓。他向來不擅長處理人與人間的情緒。
“你跟著老謝; 學到不少東西吧。”老人忽而道。
閻崶答:“老師不藏私,對我很好; 我受益良多。”
“所以你只記得你的老師; 早就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了?”
“不敢。”
“不敢?”老人冷哼; “你一年來的次數我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你平白把我安排在這裡難道是怕我阻了你的仕途?”
閻崶蹙眉:“您的病只有在這裡才能得到最好的控制。”為了老父的病,他四處奔波,用盡關係才聯絡到了現在這位英籍主治醫師,於是馬不停蹄地將父親送到了聖馬丁。
一晃便是三年。
“哪怕我三年前死在了故土,也好過現在獨自一人在異鄉!”老人情緒激動,“就算我延長了五年的壽命,這五年裡的快活時光也抵不上過去的一天。你這樣,比讓我早早地死了還要受罪!”
老人劇烈地咳嗽起來。
閻崶慌亂起來:“對不起……我……我會常來看你。”可是這個承諾太單薄,隔著重洋的兩個大洲,來回便要數日,更遑論他正處在提拔的階段,很難抽出時間。
此番他向謝知遠提議來倫敦,其實存了私心——他想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在倫敦待得長一些,好陪伴他的老父。
“我會在這待上幾個月。”他說,“過去三年欠缺的,我會慢慢補回來。”所以請您保重身體,給我一個盡孝的機會。只有人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老人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了下來,他看向床邊的兒子:“這幾年,你可娶妻了?”
閻崶一時有些尷尬:“不曾。若我有了心儀之人,一定會帶來給您看看。”
“別磨蹭了。”老人從鼻子裡出了一口氣,“趁我還活著,把你的媳婦兒領過來給我瞅瞅。”
閻崶僵在原處,難得地手足無措起來。
父親說的話,自然應受到足夠的重視。可是,他能從哪裡變出個媳婦兒來?
忽然,他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人影。
譚書玉。
如今正經往這個方向發展的,大概也就這一位了,雖然目前他對她半分興趣也沒有。
“父親。”閻崶忽然問,“您還記得去年的那位護工嗎?”
老人一愣:“哪個?”
“她是院長安排的護工,一直照顧您起居,並寫信給我彙報您的身體狀況。”
老人想起來了:“是她啊,那個姑娘不錯,我很喜歡她。可惜她兩個月前就離開了。你們連面都沒見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閻崶頓了頓,繼而道:“她……她在去年聖誕節給我寄了一封信,我因執行任務而沒有收到。等我收到的時候,已經是今年二月了。”
“我欠她一封回信。”閻崶說。
“那個小姑娘啊。”老人忽而笑了,“你大概是找不到了。”
閻崶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她是義工,沒有與聖馬丁簽署合同,自然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和地址。她離開前告訴我,她要去追求學業了,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她倒一次也沒有向我詢問你的情況。你想知道她的事情嗎?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不過也不多。”
在老人的注視下,閻崶淡漠地搖了搖頭:“不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
他剛行至門邊,便聽到身後老人意味深長道:“小子,喜歡什麼東西沒啥不好意思。你若依著與你母親一樣優柔寡斷的性子一拖再拖,等你哪天開悟了,一定會後悔。”
閻崶只微微停頓了腳步,繼而開啟門走了出去。
門闔上,屋內又恢復了寧靜,只餘飄飛的窗簾捲入幾點雨花。
***
這幾日新生酒會,書玉覺得很是納悶。
為什麼那個傻兮兮的單細胞生物亞伯,這幾次見著她都彷彿見了鬼,縮著脖子就跑呢?
誰說女人善變,明明最善變的是男人!
書玉悶聲悶氣地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