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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昴面有遲疑,臨安長公主見狀,便知有不可告於他人之處,起身退避,其餘僕婢侍從也一道退下。
趙昴這才低聲道:“臣近來觀天象,頗有不妥,有客星犯紫微星甚急,來勢洶洶……”
顧景陽神情微頓,略加思忖,忽然笑了。
“無事。”他道:“朕自知之。”
趙昴怔住:“可是……”
“監正有心了。”顧景陽輕笑道:“由它去吧。”
第8章 冤家
動身返回時,衡嘉笑問道:“長公主府中美人甚多,陛下一個也不中意嗎?”
顧景陽道:“多嘴。”
衡嘉與他相伴多年,倒不畏懼,笑道:“今日陛下提及平陽公主,倒叫奴婢想起《史記》中的一句話來。”
顧景陽道:“什麼?”
衡嘉輕聲道:“主見所侍美人。上弗說。既飲,謳者進,上望見,獨說衛子夫。”
這句話出自《史記.外戚世家》,是講平陽公主在武帝過府時,向他進獻美人,然而武帝一個也不曾相中,宴飲之中有歌女入內助興,武帝望見之後,唯獨中意衛子夫。
顧景陽腳步微頓,回身看他,道:“你想說什麼?”
衡嘉低笑道:“聖明無過陛下,您其實都明白的。”
……
過了三月,春光漸盛,花紅柳綠,好不鮮豔,謝華琅的心也跟窗外那幾株海棠似的,悄無聲息的開出花來。
次兄謝粱的婚事便在今年秋,娶的是沈國公家的女郎,為了兩家的體面,少不得要大辦。
二房裡的長女謝瑩也十八歲了,早就定了永儀侯世子,她原本應該在去年出嫁的,然而永儀侯府的老夫人去了,世子為祖母守孝一年,這才將婚事拖延,剛巧同堂兄撞在一起了。
盧氏要操持兒子的婚事,又要分出心思仔細淑嘉縣主這一胎,小兒子謝瑋進學,還得為他找個靠譜師傅,真是忙的團團轉,聽僕婢言說近來三娘時常出門,心知她是去會情郎,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的追問。
而謝華琅頗有些心虛,更不敢直言,索性先這麼耗著,日後再慢慢籌劃。
這日傍晚,她剛從外歸府,便見盧氏身邊人來請,說是有話要問,心頭不由微突,卻沒有遲疑,隨同到了盧氏院中去。
“阿孃,你尋我有事?”
盧氏端麗面頰上隱約有些疲憊,溫和道:“去見誰了?”
“阿孃又不是不知道,幹嘛非叫我說出來?”謝華琅上前去替她揉肩,笑道:“明知故問。”
“你是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盧氏擺擺手,示意周遭僕婢退下,又拉著女兒在自己身側落座,低聲道:“你對周王怎麼看?”
盧氏口中的周王,便是今上胞弟的長子,他父親做過太子,後來被鄭後廢掉,流放嶺南,沒多久又派遣使臣前往,逼令自盡。
今上登基之後,緬懷英年早逝的胞弟,追諡為章獻太子,封其子為周王,因為血緣關係十分親近,朝臣與宗室之中看好他會被過繼的人不在少數。
謝華琅聽盧氏提起周王,心中便有些忐忑,躊躇道:“阿孃怎麼說起他來了?”
盧氏面上也有些憂色:“你哥哥婚事在即,長安勳貴打發人上門致意,周王府的長史親自來了,除去送給新人的禮物,還額外給你備了好些東西,我大略看了眼禮單,頗為厚重。”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謝華琅心中一堵,扯住母親衣袖,道:“阿孃,你收下了?”
“當然沒有。”盧氏道:“我叫人將你二哥那份留下,剩下的叫長史帶回去了。”
“可是枝枝,阿孃能拒收他的東西,你阿爹也會回絕他的心意,但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她用力握住女兒的手,加重語氣:“你若是無意與他,便該早作打算,絕了他念想。”
謝華琅心中微動,假意試探道:“阿孃,這有用嗎?”
“當然有用。”盧氏斷然道:“周王不敢去求賜婚,雖然他求娶你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但若是鬧到陛下那兒去,便不合時宜了。再則,倘若你已經嫁人,他也不敢再對你做什麼,而府中其餘娘子的身份,又不比你有分量。畢竟他只是想拉攏謝家,無意結仇。”
謝華琅將心中那絲竊喜壓下去,道:“我明白啦。”
“希望你能真明白才好。”盧氏戳她額頭一下,又道:“你阿爹昨晚還問我,幾時能見一見枝枝選中的郎君,我都給搪塞過去了,但也推諉不了多久。你若真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