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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陽微露笑意:“倒也有些歪理。”
“想誇讚我便直言誇讚,偏要說是歪理,”謝華琅將那柄劍放回原處,又到他身側坐下:“你怎麼這樣嘴硬?”
顧景陽垂下眼睫,為她續杯,道:“喝茶。”
謝華琅忍俊不禁,端起飲了一口便擱下,手託著腮,雙目盯著他看。
顧景陽被她看的不自在,抬眼回望道:“你看什麼?”
謝華琅笑道:“看道長你呀。”
顧景陽別開視線,道:“看我做什麼。”
謝華琅莞爾道:“看道長是怎麼假正經的。”
顧景陽道:“你好好說話。”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還不行嘛,”謝華琅能屈能伸,順勢轉了話頭,笑問道:“道長,你貴庚多少了?”
她正值碧玉年華,青春妙齡,窗外的陽光隱約透入,面頰光潔如玉,半分瑕疵也沒有。
顧景陽靜靜看她半晌,心中感懷,忽然生出幾分傷惘來。
“枝枝。”
輕輕喚了她一聲,他手掌前伸,握住了她的手:“我今年三十有六了。而你,還正年少。”
他的掌心溫熱,倒同他清冷疏離的外表截然不同。
謝華琅微微笑了,回握住他手掌,引著去撫摸自己面頰,溫聲道:“正好比我大二十歲。”
“枝枝。倘若,倘若……”
顧景陽生性堅韌,處事果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知曉何為忐忑,也是第一次,躊躇不前,心生猶疑。
他靜靜看著她,目光隱約顫動,頓了半晌,方才道:“倘若你現在後悔,想要離去,都還來得及。”
謝華琅低聲問他:“你想讓我走嗎?”
顧景陽垂眼不語,難以開口。
若是別的時候,謝華琅必然不會逼問,但說到此處,卻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道長,”她握住他手掌,叫那溫熱掌心貼近自己面頰,又一次低聲問道:“我想聽你的心裡話,想讓我走,還是不想?”
顧景陽眼睫低垂,隨即又抬起,心中萬千躊躇。
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被逼到這等狼狽境地的時候,更沒有想到,將自己逼到這等境地的,居然是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女郎。
謝華琅見他不語,倒不強求,鬆開他手,道:“你不說話,我就當是拒絕了。”
她站起身,意欲離去時,衣袖卻被他拉住了。
謝華琅背對他停住,唇角忍不住上翹,不知怎麼,便想起她年幼時坐在父親懷裡,第一次見長安夜空遍佈煙花時的場景了。
那夜煙花漫天,絢爛明豔,不可方物,是年幼的她所曾見到的最美的風景,多少年之後,仍舊難以望懷。
“道長,”她道:“什麼都不肯說的人是你,現在不許我走的人也是你,你可真難伺候。”
“枝枝。”顧景陽跪坐起身,扯住她衣袖,挽留道:“不要走。”
謝華琅忍笑,卻不肯鬆口,反問道:“為什麼不要我走?”
“枝枝,我的心意,你該明白的,”他靜默片刻,語氣裡添了幾分近乎青澀的為難,低聲道:“已經把我逼到這等境地,就不要再叫我……”
謝華琅回過身去看他,眼睛裡滿盈笑意,也不言語,只如此對著他看。
顧景陽從沒有見過這樣明亮的目光,同她對視良久,終於別過臉去,溫柔的喚了一聲:“枝枝。”
謝華琅在他身畔坐下,用肩膀蹭他一下,低聲笑道:“只是說一句話,真的有這麼難嗎?”
顧景陽道:“太過輕浮,於禮不合。”
“什麼亂七八糟的,”謝華琅不意他是這樣想的,一低頭,側過臉去,盯著他道:“我說的時候,你明明很喜歡呀。”
“你轉回去。”顧景陽別過頭去,輕聲道:“哪有這麼看人的。”
謝華琅乖乖的坐了回去,又去扯他寬袖,道:“九郎,你看看我。快點!”
顧景陽便側過頭去看她,道:“你又怎麼了?”
謝華琅卻湊過去唇,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啾”的一聲。
顧景陽身體微僵,抬手按住被她親過的地方,怔了會兒,正待說話,卻被謝華琅先自打斷了。
“道長,你又要假正經了!”
她認真道:“我方才親的那麼慢,你完全能躲開的。”
被她親吻過的地方,似乎已經燙起來了,顧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