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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聲音低柔而斷續,像是有無盡的委屈說不出口,卻又不能不繼續說下去:“當初也是因為叛軍攻城,我終究是顧家娘子,若是落入叛軍之手,只怕壞了府裡的名節,我才不得不……”
“如今長安已經平定,府裡也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我還是,還是回觀裡去吧,清修了此殘生就是了。”
她說到最後更是有些哽咽了,別開臉去,低低聲抽泣了起來,卻又很快用手絹掩住了嘴,紅著眼望著顧明玉:“只是明玉,你我才是嫡親姐妹,我也是隻會盼著你好的,阿孃已經沒了,日後只有我們相依為命了。”
顧明玉對著她那盈盈的淚眼,卻是心頭更覺得森冷,轉開臉去:“青蓮觀太過清苦,還是我為你安排吧。”
她看了看身後的婢女,婢女忙送了一疊子契書上前來:“這裡有兩處莊子和幾處鋪面,都是已經有人幫著打點的,你收下吧,也能有些伴身之物,待你去了那邊,我再讓人把那些人的身契與你送過去。”
她努力抬起頭望著顧明月,將那疊契書推過去,放在顧明月的跟前。
只是顧明月看了看那疊契書,笑了起來:“玉娘你這是做什麼,快些收起來,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何況我哪裡用得上。”
她目光微閃:“你也不必擔心了,我明日就回觀裡去,還求了觀主收留我,在別院好好清修,不會再出來了,也好不拖累了府裡與玉娘。你如今已經是顯王妃,身份貴重,我若是再回長安只怕會連累了你,大姐姐臉上也不好看,說不得還會責怪於你,這更是我不想看見的。”
顧明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吶吶道:“大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顧明月聽她如此說,臉色變了變,卻又很快道:“我知道你為難,明日我就讓人送了我回去,你不必擔心我了,今日我們姐妹重逢,還是好好說說話就是了。”
她已經斬釘截鐵,像是鐵了心要回青蓮觀去,顧明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勸了許久也無用,只能惴惴地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顧明玉已經吩咐了人準備了馬車,打算再趕去別莊,她始終是狠不下心來,就算明明覺得心裡糾結,一整夜都不曾好眠,卻還是沒法子就這樣將顧明月送回青蓮觀去。
她還是想再勸一勸顧明月,讓她去莊子上住下,有這些錢財傍身,顧明月也能過上平實安順的生活。
只是她才帶著婢女出了王府,就看見王府管事匆匆忙忙出去,王府門前還準備了一輛馬車,見著她時候管事的臉色有些不自在,他遠遠站著躬身行了禮不安地道:“王妃,殿下請王妃去前院書房,說是有話要與王妃說。”
顧明玉有些奇怪,往日李顯有什麼事也會親自回內院去與她說,夫妻之間凡是都是有商有量,從未沒有這樣讓管事來傳話的道理,難不成他知道自己要出去?
她滿腹疑惑,只好讓馬車先等著,轉身帶著婢女去了前院,去見李密。
才一進書房,卻是看見李密臉色不怎麼好看,與往日溫和的模樣很有些不同,像是隱隱含著些怒氣,看見她進來皺了皺眉,吩咐在書房回話的幾位管事出去,房裡只剩下了夫婦二人。
“殿下,可是有話要與我說?”顧明玉有些忐忑,她與李密在一起這些時日,對他也算了解了,往日裡的李密雖然不苟言笑,卻還是個性格溫和端方的人,對自己這位王妃也算尊重,從未有像現在這樣對待她。
李密抬頭看著她,目光很有幾分冷意:“你可是要去別莊?”
顧明玉一愣,不曾想他已經知道了,開口便要解釋:“是,二姐姐她今日要回青蓮觀,我想著……”
想著她終究是自己的姐姐,又是孤身一人留在青蓮觀裡清苦度日,她終究是不忍心,想要與她些伴身的財物與田莊鋪面,也好能讓她安生度日。
那一疊契書與下人的身契都已經在婢女手中的匣子裡,都是她的陪嫁裡的。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李密已經打斷了:“你還是狠心要趕了二娘子回青蓮觀嗎?你如何會是這樣狠心的人!”
他目光裡帶著那種懷疑與冰冷,看得顧明玉渾身冰涼,他甚至不等她解釋,便一氣說了下來:“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個心底良善柔軟的人,連身邊伺候的人都善待,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嫡親姐姐都容不下,她不過是想有個容身之處,你卻連這個都容不下!”
“若不是昨日別莊上的管事嬤嬤趕來回報,說二娘子哭了一夜收拾了行李連夜就要馬車送她回青蓮觀去,說是不能拖累你與我,我只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