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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前他一直以為少帝的脾氣像她母親,直到最近她亮出了獠牙,他才意識到,其實她就是另一個先帝。有深謀,有遠慮,圖謀的時候百樣俱好,絕情的時候也毫不猶豫。
可是丞相還是不解,“陛下不是已經不記得樓夫人了嗎?”
扶微的假泣又被他打斷了,“你會忘記自己的母親嗎?雖然我不記得她的長相,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我母親。總之我阿母抱著我哭了,她說我婚事不順,十分心疼我。”
丞相蹲得腿發麻,站起身道:“那麼陛下自己覺得呢?”
她不答,反問他,“我要和別人成親了,你不難過嗎?雖然看上去像一場鬧劇,果然要成事還是可以的。靈均十四歲了,我瞧他體格不錯,身手也很好……如果我和他做真夫妻,你怎麼辦呢?”
丞相輕蹙著眉,低垂著眼,眼睫的陰影停在顴骨上,那眸子云山霧罩,叫人看不透徹。
大婚將至,於他來說唯一的一點不好就是要歸政了,他得想想怎麼留住手裡的大權。權臣麼,古往今來都沒有好下場,尤其他這種輔過政的,即便活著的時候得善終,說不定將來皇帝的哪根筋被挑動了,扒開棺材鞭他的屍也不是沒可能。當然身後事他是顧不上了,他的目標是活到八十歲。眼下人生路走了不到半程,大權旁落招來殺身之禍,這是他不願意發生的。
其實她的婚事無法迴避,必須要完成。平常人可以光棍打到三十歲,皇帝不能。他培養靈均是他未雨綢繆,十多年前種下的樹,到今天總算可以砍下來打傢俱了,他肩頭的擔子又輕了一半,這樣不是很好嗎?可是淡淡的悵惘縈繞心頭,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
“陛下成婚,臣就可告慰先帝了。”這個答案很令自己滿意。
“騙人。”她低低哂笑,從肘間抬起頭來,眼裡有細碎的金芒,“其實阿叔對我何嘗沒有感情,只不過被權力遮住了眼,視我為仇敵,而非親人罷了。”
你和諸侯王都一樣,扶微心裡輕聲說。她沒有忘記丞相的爵位本就是侯,長策侯。萬全之計,長久之策,文帝贈了他一個極端貼切的封號。她曾經怨恨阿翁給她留下這麼大的麻煩,但轉念一想,沒有他還有別人,如果是個野心勃勃的親叔叔,她倒真沒地方下嘴了。
還好他年輕,俊朗,沒有成婚。這哪裡是什麼攝政大臣,分明是提前定了個好夫婿。
丞相不知道她在盤算什麼,聽了她的話,不管心裡認不認同,口頭上只能打太極。
他揖起手道:“陛下是睡迷了罷?臣與陛下一條心,過去是,將來也一定是。”
她哧地一笑,“永結同心麼?這倒不錯,我也正有此意呢。可惜今日身上不便,否則和夫人洞房也無不可。”她看著他,眼風如鉤,“你不知道,我整日肖想你,委實忍得煎熬。”
言語上佔便宜,是她的小情趣。放狠話麼,誰不會呢。丞相因為夜深了,腦子有點懵,也沒細想,脫口道:“別怪臣沒有提醒陛下,造孽太多,將來可是要還的。”
扶微愣了一下,好像沒有反應過來。等理清了頭緒,頓時打了雞血似的,坐起身道:“真的麼?不要等將來了,現在便還吧!”
半夜的少帝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了?果真這夜有毒,還是他上了年紀,開始心猿意馬?
丞相糊里糊塗鬧不清原委,平時他不是這樣的,這些年大事小情不斷,從沒有一件讓他如此迷茫過。案頭燈火葳蕤,照得人眼發花。她側身對著光源,他努力乜起眼分辨,才發現她胸前微隆,居然有了一種叫做曲線的東西。
他一驚,“陛下不該把縛帶解下來。”
“可是我勒得喘不上來氣了。”她哀致道,“好像勒得越緊,流的血就越多。我全身的血都給控下去了,這樣會死的。”她邊說邊扭身,本想擺個誘惑的姿勢徹底打破丞相的心防,誰知一掀錦衾,被褥上紅了那麼一大片,頓時就綠了臉。
“啊!”她霎著眼睛看他,“漏出來了?”
丞相表現得居然像個行家裡手,不急不躁點評:“沒有及時更換。”
於是所有香豔綺麗的設想,像博山爐裡的輕煙一樣,一瞬都消散了,剩下的是揮之不去的濃稠的狼狽感。不過十年皇帝不是白乾的,扶微不像其他姑娘遇事慌亂,她端莊優雅地直起身,對他笑了笑,“朕少陪,相父自便吧。”在他的注視裡,穿著被血染紅的綢褲,慢吞吞走向屏風後。
所以尷尬的變成丞相了,他看著一片狼藉的被褥,又不好叫人拿去清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他也有點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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