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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策側了側眼眸:“孤問的不是王氏,你知道孤說的是誰。”
柳南垂了垂眼眸:“哦哦,賀東青那戶籍和路引雖做了三個,但是至去年為止,只有賀熙一個用過。看那路程,若奴婢估算的沒錯的話,娘子如今該是在燕平或是甘涼城。”
皇甫策蹙眉,慢慢的支起身子來:“為何不能確定?”
柳南沉默了片刻:“路引已過了燕平,但甘涼城的戶籍與名錄都在謝將軍那裡,衙門也有名錄,但因甘涼城隸屬邊界,對此類文書保管的極為嚴格,如今殿下能動用的人脈很少,這些還都是花了銀錢遣人追查的,很不容易。”
皇甫策怔愣了片刻:“阿耀不是去了燕平嗎?你派人送信,讓他查一查。”
柳南輕聲道:“韓大人只怕已在回來的路上,如今咱們這般的境遇,韓大人若是得了訊息,哪裡會在燕北耽擱?”
皇甫策抿了抿唇:“你再派些人去甘涼城打聽,孤要知道確切的訊息,不是推測。”
柳南皺著眉頭:“殿下這又不是何必?知道確切的訊息,又能如何?若娘子不願意回來,你還能綁她回來不成?要奴婢說,強扭的瓜不甜。娘子若願意回來,自己就會回來……”
皇甫策輕聲道:“你這是覺得她不會回來嗎?”
柳南偷瞄了皇甫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殿下知道,娘子歷來是個乾淨利落的人。”
皇甫策又道:“他們不是都說,孤在熬日子,快死了嗎?”
柳南陪著笑臉:“殿下說哪裡的話,都是外面人瞎傳的啊!咱們如今再好不過了!”
許久許久,皇甫策蹙起的眉頭,緩緩的鬆開了,長舒了一口氣,勾起了唇角,啞聲道:“柳南你入宮多久了?”
柳南見皇甫策不提這事,自然樂意的很:“快二十年了。”
皇甫策道:“你一直都在母妃宮中嗎?”
柳南抹了一把臉,笑道:“奴婢運氣好,入宮就被田管事看中,一直帶在身邊親自交代,當初娘娘曾說若是殿下成家立事後,讓奴婢去伺候殿下。”
皇甫策笑道:“孤被立為太子,你卻跟了賀明熙。”
柳南忙道:“那都不算的,殿下若是成婚的話,奴婢必然要給殿下管事的。奴婢可是田管事親自教導的人,必然是給殿下準備的。”
皇甫策輕聲道:“十年前,孤被惠宣皇后留在中宮兩天兩夜的事,你還記得嗎?”
柳南想也不想,忙道:“記得記得!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忘?當初貴妃娘娘帶人闖攬勝宮不成,當場就哭了!可惜皇后娘娘的侍衛,都是陛下特意配的,只認陛下與皇后。那時大家不知道攬勝宮到底出了什麼事,謝大人顧不上規矩,為此入宮了。可中宮就是不開門,所有的太醫都被關在中宮,若非是宮禁有御林軍守衛,只怕謝大人都要帶兵殺進宮了。”
“父皇從安定回來,還以為動亂了呢。”皇甫策沉默了許久回了一句話,可這句話說完,臉上露出了幾分恍惚。
那次賀明熙昏迷了兩天兩夜,皇甫策整整守了兩天兩夜,明知道外面亂成了一團,母妃肯定會擔心,可根本顧不上這許多了。賀明熙高燒驚厥,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不成了。當時太醫已斷言,即便救回性命來,只怕已是燒壞了頭腦,將來定然不復以前聰慧了。當時皇甫策曾在心中許了許多願,發了多少誓,都是為了讓她熬過去。
直至此時,皇甫策還清晰的記得,聽了那些話,一時間竟什麼辦法都沒有了,腦海一片空白,雖是不停的安慰惠宣皇后,甚至說自己乃真龍之子,肯定能鎮住魑魅魍魎,實然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才十二歲,不管如何強裝鎮定,還是忍不住偷偷的落淚。
在最後期限的夜裡,當太醫說束手無策的時候,皇甫策為求治癒賀明熙,與惠宣皇后一起跪在月下禱告一夜。那時都許了什麼樣的誓言,都已不記得了,可不管如何,只求她平安無事就成。如今想起這一切來,皇甫策突然特別難過,原來……原來竟是……
兩天兩夜,賀明熙醒了,前塵盡忘,突然不恨自己了,也不怎麼熱情。在她看來,皇甫策只是其中一個皇子,性情孤僻。她再也不纏韓耀了,韓耀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可皇甫策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竟是不肯將這事告訴韓耀。是以,韓耀為驅趕賀明熙,依然惡言惡語。
賀明熙雖覺得莫名其妙,只當他與大皇子一心,對中宮同仇敵愾,偶爾也會逗弄逗弄。但總也不曾當真,也不曾記仇,後來她與高鉞越走越近,一起玩耍習字習武,兩個同進同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