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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也有些回暖:“六福倒是難得的念舊,什麼時辰了?”
柳南見皇甫策肯說話了忙道:“亥時了,殿下要吃些東西嗎?奴婢在太極殿裡拿了寫點心,都是殿下愛吃的。”
皇甫策輕嘆了一聲:“不必了,想來今夜還有風雪,你莫出去守夜了,睡在對面長榻上,若無多餘的被褥,蓋著大氅。”
柳南笑道:“有有有,從床榻上換下的被褥都是乾淨,奴婢還說一會在外間打地鋪呢。”
皇甫策躺了下去:“將炭火拉到你那邊吧,孤不冷。”
“這屋子小,一盆炭火放在這裡,奴婢也不冷。”柳南緩緩放下了厚重的床帳,想了想,又輕聲道,“殿下莫要沮喪,雖奴婢當時不在,但娘子生起氣來,歷來口不擇言,不見得出就出自真心……以前您們也總也爭執,那次沒有和好?”
許久許久,柳南以為皇甫策不會回話,聽到厚重的帷帳裡,傳來了一聲嗤笑:“爭執?今日的賀明熙何嘗生氣,又何嘗吵鬧?那些輕言細語,條理清晰,字字誅心,哪裡像氣話?”
柳南沉默了片刻:“也許……”
“熄燈吧,孤累了。”皇甫策打斷了柳南的話,聲音已透露了無盡的疲憊。
第161章 第六章:一寸還成千萬縷(25)
燈盞被熄滅了,柳南輕手輕腳鋪床,抹黑接了水,放在了炭火上。
不久,一切都沉寂了下來,這般的黑暗與無聲無息,讓人莫名的感覺安全。床鋪上薰香很熟悉,似乎有安神的作用,煩亂的心與凌亂的思緒,逐漸的清晰清明瞭起來。
一時間,多年前早已忘記的往事,紛紛浮上了心頭,許多許多細節,清晰到一目瞭然。
十五歲那年的上元節,皇帝攜眾嬪妃皇子在尚武門樓上觀燈。
按慣例,這一日帝京百姓會在尚武門前搭好戲臺,舞獅雜耍,戲劇燈盞,走個過程,求個君民同樂,風調雨順。最後壓軸的,是帝后一家在護城河上游,放走第一盞許願河燈。
往年帝后攜手同行,眾皇子與賀明熙,以及各宮有頭有臉的嬪妃跟隨其後。
那年正旦前的臘月,惠宣皇后身體已有些不好了,年節的祭祀,也只是勉強走個過程。上元節,先帝以不忍惠宣皇后勞碌,讓其安心養病為由,只帶上了眾嬪妃、皇子與賀明熙。
記得那夜,先帝放了河燈,突然來了興致,打算微服私遊,讓人回宮取了常服,帶上眾皇子與嬪妃一起前去。
皇城裡的人,即使皇帝本身,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出宮一次。皇甫策雖性格沉穩,可十五歲正是年少愛動,得知此事後也很是興奮。換完了衣袍,卻不見了一起放河燈的賀明熙,疑惑之下不禁多問了一句。
賀明熙身體有些不適,放完河燈已回宮去了。聽了這些,不知為何皇甫策頓時有些掃興,腦海中總是浮現賀明熙一晚上的心不在焉,與有些蒼白的臉。
惠宣皇后年節後,不曾公開露過面,聽聞病得很重。陛下更是許久不曾夜宿了中宮,探望了兩次,也被拒之宮外。惠宣皇后此舉,可能傷了皇帝的面子,自此後,陛下賭氣再未去過中宮。
上元節與民同樂,惠宣皇后並未說不去,但臨出宮之前,被先帝留在宮中養病,這才不能成行。自然,這已屬於宮中秘辛,若非皇甫策身為皇長子,又有謝氏的人幫襯,不見得能這般的清楚其中緣故,外人只當先帝體惜皇后。
皇子們逐漸的長大,二皇子與三皇后開年後,也要入朝堂聽政。先帝不得不打破後宮多年如一日的平衡,再次重新洗牌,所有的制衡,都要重新建立了。自然,先帝當時還在全盛之年,不見得是非立下太子,但想必已開始考慮立太子的事了。惠宣皇后一家獨大的後宮格局,從此以後,只怕再不復存在了。
何況臘月時,惠宣皇后的唯一的血親,堂侄英年病逝了,只留下一個沒名沒分的庶子,沒有嫡子,便為絕嗣,斷沒有庶子繼承爵位的事,那赫連將軍用命換回的爵位,也被皇室收回了。赫連氏惠宣皇后這一支,算是徹底的斷了香火,赫連氏族長之位,自然也有旁支接替了。
惠宣皇后大病了一場,甚至對先帝惡言相向,因兩人慪氣,初一十五在中宮過夜的規矩,也被先帝置之不理了。自那以後,臨華宮更是花團錦簇,二皇子與三皇子母妃那裡也比以往熱鬧了起來。
越想越是莫名的不安,皇甫策隨意找了理由,告了假,將有些擔憂的謝貴妃安撫了一番,就迫不及待趕回宮去。
那夜,是皇甫策有記憶以來,大雍宮最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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