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傷
傅彥行本在閉目養神,他今日見了太多人,有些累,稍晚些又有晚宴,需得好生休息一番回覆狀態。
聽見流安的話,他一下睜開眼,瞳仁裡有沉沉的暗流在湧動,一雙凌厲的眼睛看過去,流安心中顫抖,道,“她的侍女問小太監要了針線和白布,偏又不讓請太醫,奴才覺得這事兒可大可小,您看要不要派程實去看看?”
他心中想著,就算這蕭氏女在陛下心中不是特別的那一個,但到底不能在這菡萏苑裡出事不是?
不知道便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總該讓太醫去看看,倘若她真出來什麼事兒,破壞了今日端午節的氣氛就不美了。
“她自己便是大夫。”傅彥行道。
年輕的帝王好看的眉頭一皺,沒能坐住,猛地從軟塌上站起來,長腿一邁就要往湯池去。
流安驚呼,“陛下……”
被這麼一打岔,傅彥行腳步停下來,奇怪地望著他。
流安提醒他,“陛下,您就這麼去?”
傅彥行沒明白他的意思,低頭看自己一眼,無論從打扮還是長相,他今日都是最亮眼的那個,帝王威嚴,沒人比他更出色。
流安眉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一下,大著膽子道,“蕭姑娘還不知您身份,您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會把她嚇到的,不利於她養病。”
傅彥行心中思忖片刻,覺得流安說的很有道理。那女娃如今傷得這樣重,他再嚇唬她的話,似乎不太好。
畢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傅彥行大手一揮,將腰間象徵身份的龍紋玉佩取下來收著,讓流安把束髮的金龍玉冠換成普通玉冠,他方才已經換了月白色常服,如果刻意隱藏起帝王氣勢,倒似乎像個普通的世家公子。
他身形一動,卻見流安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面上醞起怒意,呵斥道,“跟著朕幹嘛,滾到門口守著!”
流安被罵得後退半步,識相地將殿門關好,像一尊門神一樣立在門口,便見自家陛下用輕功越上房頂,潛入湯池去了。
小安子動作很快,將針線紗布送來時不過一刻鐘。青枝縫好月事帶,伺候漣歌換好,讓她去裡間榻上躺著,將她之前換下來的髒衣服用包袱裹住,打算一會兒帶到蕭家馬車上去。
這等女兒家的髒汙,是不能隨便亂扔的。
蕭漣漪姐妹一直沒有回來,青枝不敢離開,可漣歌是第一次來葵水,疼的一頭冷汗,嘴唇發青,又讓人十分心疼。
“姑娘,奴婢去讓膳房做碗紅豆湯來。”
漣歌躺在榻上,聲如蚊蚋,“去吧。”
菡萏苑畢竟是皇家園林,又有禁軍把守,青枝不擔心漣歌的安全,卻擔心有人誤闖,出門時特意看顧四周,確定沒人在附近了才快步朝院外走去。
像這樣獨立的湯池院,菡萏苑裡有數十個,今次是隻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才能享受的待遇。不僅修築了可引活水的屋子,還帶小院,院中種了法桐和繡球花。正值夏季,枝繁葉茂,微風一動,將燥熱吹走幾分,只帶來幾片落葉,以及……一個人。
傅彥行輕輕推開房門,屋內靜悄悄的,湯池裡還冒著熱氣,還有點清甜的香。
夾雜在熱氣氤氳的佩蘭香氣裡,是那女娃身上獨有的繾綣味道,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聞到過,卻還是能一下就分辨出來。
然這樣濃烈的香味裡確實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果然受傷了。
傅彥行鳳目一沉,想到的卻是比流安更多。
這裡是菡萏苑,誰能在此傷了她?
宣寧侯府那邊有那樣的猜測,絕不會傷她,璟陽宮自然也不會貿然行動。
可倘若是旁的勢力呢?
她一個小姑娘,哪怕身世有些疑問,誰會挑在這時候對她出手?
漣歌腹痛不止,躺在軟塌上並未睡著,只是覺得身體很累,不欲睜眼,聽見推門聲以為是青枝回來了,便問,“找到大姐姐了嗎?”
聲音確實是溫柔嬌弱的,與之前在濮陽時的輕快婉轉不同。傅彥行一怔,尋著聲音來源望過去,入眼的是一座四幅山水畫屏風,後面是被撩起的綃帳,最裡側的軟塌上,隱約有個身影。
抬腳繞過屏風,便瞥見漣歌側著身子躺在軟塌上。
少女青絲散開,像是烏黑柔亮的瀑布垂垂下落,髮絲下是半遮住的優美頸項,手臂纖細修長如精緻的玉竹,輕輕落在弧度動人的胸側,再往下又是一處驚人的收束,線條流暢而美好。
薄毯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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