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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彥徹以為是自己那天罵他起了作用,心中覺得他還不算無可救藥,也存了點親自上門檢查的心思,便未讓人通傳,徑自去了先前讓他大發雷霆的百韻園。
這回倒沒聽見靡靡之音,可進了院門,卻見傅毓正給個姑娘在畫像,那姑娘長得頗美,穿的齊胸襦裙躺在海棠林裡,外衫似掉未掉地掛在身上,露出瑩白的香肩,面露春色。
分明是他在月半彎見過的的琴伎聽袖,可此前他還贊過她出淤泥而不染,雖身在煙花之地,卻不沾塵世非。
可她現在這幅柔情綽態,真的是打他的臉。
見他神色,聽袖嚇得趕緊起身回了屋,傅彥徹罵道,“傅毓,你父親如此重情,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
他是真的不明白,似乎他們蕭家人都不重欲,怎地晉王叔這個兒子卻如此放浪形骸。
傅毓卻像是聽得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王爺,您看,這百韻園裡的女子我可都遣散出去了,至於聽袖嘛,”他便聽袖方才進的那間屋子望了一眼,道,“她不過是我的紅顏知己,閒時為我撫琴一曲,讓我作畫一幅而已。”
傅彥徹見四周確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面色好了些,拂袖而行,道,“隨本王去書房。”
“南陽太長公主找回孫女兒的事你知道了吧,過些日子她便要認祖歸宗了,老宣寧侯府有一股勢力尚且不知去了哪兒,本王和你父親皆猜測在太長公主手裡,”傅彥徹道,“你不是喜歡美人?那便去親近那位認回來的女子,最好讓她為你所用。”
傅毓卻擰了眉,極為嫌棄道,“流落在外多年的孫女,也不知是怎麼粗鄙醜陋的性子,我才不要去親近她。”
“不過是讓你做戲……”傅彥徹一拍桌案,覺得此事大可為之。
他的舅舅本是讓他假意取得那女子的好感,贏得宣寧侯府這一助力,他不願委屈自己,那他就傅毓去替他做此事也是一樣的。
傅毓露出一個有些滑稽的悲傷表情,十分沉痛,道,“是,王爺。”
出了寧王府,他才又去了約定好的地方。
何窈已經先在房間內等著了,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先注意到的便是她那雙沉靜溫和的眼。
屋內燭光輕搖,何窈起身行禮。傅彥徹瞥一眼案几上的帷帽,再看何窈通身素白無飾的衣裳,眼底慢慢浮現一抹譏誚,“何大姑娘倒是謹慎,生怕被人瞧見與本王在私底下單獨相見。”
何窈知道他是在諷刺她明明主動相邀,卻又如此防備。她其實是不怕他藉機做文章的,因知他不會,卻不得不防備他身後的人。
他們的身份畢竟對立。
但她不欲多說,而是直入正題,“王爺,臣女是想問王爺討回當初的恩情。”
傅彥徹坐到另一半的軟凳上正色道,“你說。”
自他懂事起,便被母親教育著要好好表現,做最得父皇喜歡的皇子,做人上人。久而久之他就生了爭天下的心,雖然現在是傅彥行當了皇帝,可前半生的努力,魏氏一族的榮耀,讓他更加難以放棄。
可幼時的傅彥徹,尚不知權利滋味,也沒被母族逼迫著成長,只是個上有兄長下有弟妹的軟萌糰子。
小糰子傅彥徹那時候的夢想是成為有絕世神功的蓋世大俠,便跟著保護他的暗衛學了些功夫,又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紀便想偷溜出宮——自然是還沒翻過三道宮牆被宮人帶回來,還被魏貴妃罰了跪,讓他再不敢魯莽。
只是年幼時的夢想到底在心間生了根,三年前離京二百里的出雲山上起了窩謀財害命的劫匪,他一下又想起那個夢想來,便自告奮勇領了三百人去剿匪。
最後匪是剿滅了,他卻受了點傷,與下屬失散,被大雨困在一間破廟裡。
便是在那裡,他碰見了何窈。那時他何其狼狽,何窈沒認出他來,而他對女子一向也不上心,更沒認出她來。只是皇子的尊嚴不容許他示弱,況且他已發出暗號,很快便會有人來接。
但何窈卻主動讓侍女給了他藥,幫他止了血——也沒有更多交集了,可他卻不想欠人恩情,便道多謝她相救,日後再會,他願幫他做件事以償恩情。
那時候的何窈才十一歲,一雙眼古井無波,聽見他的話甚至未再看他一眼,半晌之後才答了一聲,“好。”
後來自然是認出雙方身份了,但何窈一直沒提起當初的事,想來也對,身為定國公之女,大皇子的表妹,她還有什麼事需他來辦?
卻不想,過了三年,在他以為這個恩情永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