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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苦了。
“可是後來,她好似忽然又清醒,在最後關頭,竟又生出些慈母之心,將已經暈過去的我背到院外。”傅毓聲音平靜,接著道,“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下人發現了草叢中的我,將我帶出了那個地方。”
他未說他是怎樣成為晉王府的世子的,想來也不會是一條光明平坦的路。況且現在的他,在晉王眼中,興許依舊只是顆棋子。
傅彥行靜靜聽著,隨著他斷斷續續的描述,眼前似乎也浮現他所經歷的一幕一幕。那個從雲端落入泥淖的可憐女子,那個渴求父愛母愛的稚弱孩童,那一天一天失望冰冷下去的眼神,那個想帶著孩子去死最終卻後悔又將他救出卻毅然赴死的孤絕身影……
“所以你想為她報仇?”傅彥行蹙著眉問。
他信了傅毓所說,卻覺得不該如此。
“不。”傅毓搖頭,“我是想為我們母子經歷的一切,求個了斷。我恨晉王府裡所有的人,也恨晉地的一切,我本想自己取而代之,可,”他與傅彥行對視一眼,“我卻並不適合那個位置,那人不適合,傅彥徹更不適合。”
他道,“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個合作物件了。”
“只有陛下能幫我。”
傅彥行以手支頜,並不表態,傅毓卻不著急,胸有成竹道,“我知道的,比陛下認為的,要多得多。”
傅彥行站起來,“朕答應你。條件呢?”
傅毓又是輕輕一笑,似個紈絝少年,“到時候再說吧,總不至於讓陛下將皇位讓給我便是。”
二人又進了殿內,傅彥行道,“如今便有一事需要你做。”
傅毓站定,一臉肅容,“陛下請說。”
“太皇太后和晉地那邊一直有聯絡,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過些日子南陽太長公主要認回孫女兒,那以後,她們應當會找到你。”傅彥行不確定傅毓對這事知道多少,便只說了這麼多。
傅毓卻道,“臣一直在調查此事,太長公主找到的人,分明不是……”
傅彥行打斷他,“她們認為是,便夠了。”
既願為傅彥行所驅使,傅毓便誠意十足,主動說出自己知道的,“臣還發現,宣寧侯世子當年並沒有死,只是一時還未查到他的蹤跡。或許已不在大楚,又或者隱姓埋名仍在金陵。”
傅彥行擺手,“這些你還願繼續查,便繼續查吧,不用刻意告訴朕。”他不是錙銖必較的性子,且用人不疑,自不會因為傅毓某些事情未對他全部坦白便認為他別有用心。
這也是他的自信,就算傅毓真的別有用心,他也不在意的。
“燕王那邊,需要臣做什麼?”傅毓明白他的意思,便換了個話題。
提起傅彥徹,傅彥行是不想主動對他出手的,燕王的勢力如今還未成時候,這也是他選擇先對藩地出手的原因。
“晉王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不用刻意與朕彙報。”他道。
傅毓出了宮,正碰到去安和宮裡給魏太妃請安出來的傅彥徹,後者見到他一臉詫異,呵斥道,“你怎麼進宮來了?”
傅毓一擺手,吊兒郎當道,“整日裡遊手好閒,被陛下訓斥了,在宸陽宮面壁了症一個時辰。”
傅彥徹放下心來,他也是聽說傅毓被皇帝召進宮了才遞了牌子藉著進宮看母妃的名義來檢視究竟的,便也訓道,“早就提醒過你了,明日便老老實實地崇文館去聽課去。你這副模樣,若真惹惱了他,將你遣送貴晉陽,還怎麼為晉王叔辦事?”
宮中人多耳雜,他話也不好說太明顯,又提點了兩句便和傅毓一前一後出了宮。
雲衛將二人談話傳給傅彥行的時候,他正執了筆在作畫,手上動作不停,心中卻不免嘆息。他這位弟弟,尚如此沉不住氣,又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晉王是願意為他效力的呢?
他憑著印象,將所思之景畫復刻在紙上,又拿了彩墨上了色,等墨跡幹了方才卷好,遞給那雲衛,“給蕭府送去。”
如今雲衛們已經很清楚蕭府是哪個蕭府,自然知道該將畫送給誰,小心翼翼領了畫軸,身形隱入黑暗裡。
漣歌用了晚膳,躺在軟塌上看傅彥行送來的醫術。自明白陛下不是想考她醫術學問之後,她時常這樣看,卻見望舒忽然走到窗邊,開了窗接過來一幅畫軸。
自從望舒到身邊後,守夜的工作都被她包攬下來,晚間便只有她一個人在伺候。她將畫軸捧過來,道,“陛下送來的,姑娘要開啟看看嗎?”
漣歌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