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5 頁)
有個人影重重疊疊地映入眼中:“少爺。”
這聲音極為熟悉,我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老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承點頭;嘻嘻笑著:“就今日的事兒,剛接了賈夫子夫婦到長安。”
“哦,那就好,趕天亮了時就讓賈夫子給他兒子賈詡寫封書信,勸賈詡來我們這裡辦事。”我閉上眼睛,心中默唸了句“天佑本大爺”,俺期待已久的謀臣,何時才能到來?
“知道了少爺。”趙承滿不在乎地應了。
“這是要緊的事情,千萬不可馬虎,寫完信之後再讓龐大爺仔細看看。”我聽他語氣很是隨便,總覺得不放心。
“是是,一切聽少爺的吩咐。”趙承這才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不過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嘛,何必這麼多事?”
“你這小子……”我伸手想給了他一拳,稍微一動彈便已牽扯到傷口,頓時撕心裂肺一般劇痛起來。
這不是扯淡,不是誇張。
彷彿再一次被劈斬成兩半一樣,我渾身直冒冷汗。
“少爺你!”趙承再不敢笑,急忙上前扶住我不斷顫抖的身子。
我清晰地感覺到胸口有液體緩緩流淌出來。
“血……”有人顫抖著驚叫起來,聲音又脆又嫩,仿若女童。
誰?是誰?
腦子好漲。
我想不起來。
似乎聽過,但我想不起來。
胸口彷彿又有大量血液湧出。
趙承手忙腳亂,四周滿是匆匆來往的腳步。
大姐伸手揭開了裹在我身上的大氅,我身子驟然一涼。
她雙手輕輕按在我肩上。
她的手如火焰一般熾熱滾燙。
“火盆!火盆!”耳旁是老爹急切的咆哮。
金屬器物“哐啷”著落地,我稍稍有些暖意,但胸口仍是撕裂的疼痛。
大姐示意趙承輕輕將我扶起,雙手端來一碗水來:“先喝點熱水,然後姐姐給你清洗一下傷口。”
費力地將頭前伸,勉強吞下一口,胸腹間彷彿微微暖和了一些,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處:從右肩直至左腹,自上而下斜斜顯現出的一道深谷,最深處約有寸指。
一整夜的馬上賓士讓我流了多少血液?我不清楚。
傷口四周血肉模糊,尚有不住滴淌著濃稠的血。
這血,甚至有些發黑。
我看著這片血與肉,忽然感覺天旋地轉。
胃裡猛地似有東西向上湧出,渾身熱血直衝上腦門,耳中不斷有巨響轟鳴,整個腦袋似乎在一瞬間膨脹起來,飽漲欲裂般,我不由自主直起身來,張口想要大吼出聲,卻將剛剛吞下的熱水連同胃中酸水一起噴吐而出!
我聽到了女性的驚叫,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腥氣。
重重地跌坐下來,我仰天跌倒於地。
而後,我感到全身一陣發冷,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耳旁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
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了我。
籠罩我的,不是黑暗,是寂寞。
我倉惶四顧,仍舊毫無所獲。
“伸出手來。”陌生的聲音低低的說道。
我茫然照做,右手碰觸到一截結實的桿狀木料。
左手抖擻著向上摸去,是長且鋒利的槍刃。
長槍在手,我忽然鎮定了下來。
是夢吧。
這一定是夢。
我對自己如是說。
-
孃親不在了之後,我也曾做過類似的夢:
被一片黑暗或者烈焰圍裹,韓遂在不遠處“噝噝”的笑。
年幼的我總是毛骨悚然。
-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十四歲了。
有長槍在手。
儘管這身子還未長成,儘管握槍的雙手依然稚嫩。
——足夠了。
我已殺韓遂一次。
若是夢,就讓我再殺他一次!
我拎起長槍,槍尖向外刺出。
奮力抖動,整條槍身在黑幕中捲起一道烈風!
-
黑暗似乎開始淡薄。
溫度彷彿微微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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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黑暗,我看到了第二種顏色。
——是淡淡的紅。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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